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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0章 泻尸汗,蚰蜒

    司机咧嘴笑了起来。

    露出被鲜血染红的牙齿。

    血珠顺着两颗尖锐虎牙滴落。

    汇聚成血流从唇角淌下。

    他无声的咧嘴笑着,突然呼吸急促起来。

    面色变得如金纸般黄中透亮。

    身上冒出油珠似的汗水。

    “老郑,你这车开的……嗯?怎么七窍流血了?!”

    撞到车窗的黄子然,这时才揉着脑壳查看司机情况。

    “还在流泻尸汗?”

    正常人的汗是跟水一样的。

    蘸点放到嘴里尝,会发现汗水是以咸味为主。

    泻尸汗就不同了。

    流出来的汗珠像油脂一样黏腻。

    味道咸中带腥,还有种很难用语言描述的气息。

    通常只有在人即将死亡的时候,才会流出这种如油珠般的汗水。

    按照中医来说,流泻尸汗是体内阳气虚脱到近乎于无,身体无法固摄阴津的表现。

    等这通泻尸汗出完,阳气彻底消散,生命也就到了尽头。

    嗯,别问我怎么知道泻尸汗味道的。

    因为我手贱。

    在好奇心驱使下,蘸了点泻尸汗放在嘴里尝了尝。

    黄子然皱起眉头嘀咕道:“老郑这是中毒了?”

    “不对!”

    “快躲开!”

    黄子然喊出“不”字的瞬间,身体已经开始往后仰了。

    而我听到“躲”字才反应过来。

    当我也向后仰时,司机老郑的下颌骨耷拉了下来。

    就像是下颌脱臼了一样。

    下颌骨带着下嘴唇往下掉,嘴巴张成很大的o形。

    大到能清楚看到他的嗓子眼。

    我看到他嗓子眼里有个活物在动。

    那活物从扁桃体旁钻了出来!

    这下我看清楚了。

    是只很像蜈蚣的多节长虫!

    之所以说很像蜈蚣。

    是因为这只虫子的身体跟蜈蚣差不多。

    都是身体细长且有多节背甲。

    不同之处在于,甲壳颜色没有蜈蚣那么深。

    蜈蚣甲壳通常是紫黑色,而这条虫子的甲壳却是黄褐色。

    腿也比蜈蚣长得多。

    “蚰蜒?!”

    我惊呼一声,更快速的向后仰身。

    蚰蜒在乡村颇为常见。

    我小时候碰到过不少次。

    开始以为那是蜈蚣,后来才知道是蚰蜒。

    蚰蜒这玩意因为腿长,所以速度飞快。

    一旦跑起来,普通人还真难捉住它。

    蚰蜒也跟蜈蚣一样具有毒性,只是毒性不太强。

    小时候村里大人常会对小孩说:蚰蜒钻进耳朵里,就会顺着耳洞进到脑袋里吃人脑子。

    那时我被这话吓唬住了。

    特意用棉花团成小球,晚上睡觉时塞进耳朵里。

    再说回眼前。

    蚰蜒从老郑嗓子眼里钻出来,站在他嘴唇边向外张望。

    它有一双复眼,观察力要比蜈蚣强得多。

    不过蚰蜒一般比较怂。

    碰到危险通常会直接跑路,而不是冲上去硬刚。

    但这只从老郑身体里冒出来的蚰蜒,显然不能当成普通蚰蜒来对待。

    我猜,这玩意八成是蛊虫!

    老郑方才说我离死不远了,或许就跟这只蚰蜒有关!

    蚰蜒那双复眼直视着我。

    被两排大长腿撑起的身体向下一沉,接着奋力跃了起来。

    它在往我身上跳!

    让这玩意儿跳到身上钻进衣服里可就麻烦了!

    噗!

    老郑的右眼珠突然爆开。

    眼内液体向四周飞溅。

    一条条沾血的蚰蜒,从没了眼珠的右眼眶中钻了出来。

    紧跟着老郑鼻孔,耳孔里都不断有蚰蜒钻出。

    每只蚰蜒身上都沾着血迹,以及白色的豆花状物质。

    那白色豆花状物质让我想到了脑浆!

    这些蚰蜒,似乎在老郑大脑里饱餐了一顿!

    蚰蜒顺着老郑的脸颊飞速爬行。

    有的顺着车座车壁爬向我和黄子然,有的跃起扑向我们,还有的落在车底向我们脚下钻。

    近乎眨眼的功夫,车里到处都是蚰蜒的踪迹。

    我手忙脚乱的拍死踩死几只蚰蜒。

    却有更多蚰蜒前赴后继。

    这时我觉得脚踝处有些痒。

    低头看去,是蚰蜒爬上脚腕往我裤腿里钻。

    啪!

    我用力拍了下去。

    蚰蜒被一巴掌拍碎。

    但后脖颈里又传来痒感。

    甚至胸膛上也有蚰蜒钻进去的感觉!

    咔!

    车门拉开声响起。

    “跳车!跳车!”黄子然吼叫着跳了下去。

    我也赶忙拉开车门往外跳。

    嘭!

    双脚落在实地。

    灌溉渠里没有水。

    幸好这是干涸的支渠,而不是常年水流湍急的高干渠。

    要不然212吉普栽进去,我们可能就要淹死在水里了。

    我后退几步,看着敞开的车门有些纠结。

    因为忘了把鬼头刀带出来!

    要不要过去拿?

    我举棋不定时,密密麻麻的蚰蜒从车门跃了下来。

    它们像发起冲锋似的向我冲来。

    我没犹豫,转头顺着灌溉渠坡面跑了起来。

    跑出灌溉渠上了柏油路。

    又一口气跑出去百米远才停下来。

    “呼哧呼哧。”

    我弯下腰,用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气。

    感觉从肺里呼出的气滚烫,好像肺里烧着了似的。

    踏踏踏。

    脚步声由远及近。

    黄子然也跑了过来。

    他跑的衣服都湿透了,停住脚步后不顾形象的躺在了路上。

    “呼哧,跑死我了。”

    “身上,呼哧,身上没被蚰蜒咬到吧?”

    被这么一问,我突然觉得身上好几处都在发痒。

    撩起衣服低头一看。

    身上多了好几处红肿。

    红肿的正中心起了白色的小点,正不断的散发出痒感,。

    我伸手要挠,却被黄子然拦了下来。

    “别乱挠。”

    “那些蚰蜒不简单,八成是蛊虫。”

    “挠破了脓水流出来,可能染的全身都是。”

    说完黄子然把他自己衣服掀开了。

    指着胸膛上的大片红肿说:“看到没,我已经中招了。”

    “好在蚰蜒这玩意毒性不太大。”

    “要是换成蜈蚣,咱俩现在就得等人来收尸了。”

    这话倒是不假。

    蜈蚣可是五毒之一。

    尤其是养成蛊的蜈蚣,毒性更强。

    我好奇道:“怎么会有人把蚰蜒炼成蛊虫?”

    “应该用蜈蚣炼蛊虫才对啊。”

    黄子然也在纳闷。

    摇着头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或许把蚰蜒炼成蛊的人,想要独辟蹊径。”

    “又或许,对方没想下死手,只是想警告一下。”

    他说着掏出只烟叼在嘴边。

    扭头看向我:“老郑最后是不是给你说了什么话?”

    我如实道:“他说,我离死不远了。”

    黄子然点燃烟狠狠吸了一口,眯起眼盯着我道:“为了你,不惜动用老郑这枚埋了很久的暗棋。”

    “看来你的价值,远比我想预想的还要高!”

    我警惕的后退两步。

    皱眉道:“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