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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曲如屏有事求我

    我们三个又是一愣。

    这怎么可能?绣月生前不过是个小宫女,论见识她是能比我厉害?还是能比从小跑江湖的胡为民厉害?还是能比年龄比她大几轮的玄清道长厉害?

    我们三个都不知道是的事,她绣月怎么可能知道?

    绣月见我们都不信她,小嘴一撇,说道:

    “因为二位哥哥都是驱鬼师,自然能看见鬼。如果伯公和小夫人也能看见鬼,那岂不是所有人都能看见鬼?”

    绣月说的好像有点道理,但我觉得不是:

    “驱鬼师也是人,我们又没有开天眼,为什么我们能看见,别人看不见?”

    绣月说:

    “南大哥,你双瞳皆白,说不定就是老天爷给你开的天眼呢?”

    我抬手指着胡为民:

    “他呢?他眼睛不白吧?为什么他也能看见鬼?”

    绣月有点惊讶地看着我:

    “这个胡大哥自己说过啊,他有牛眼泪抹眼睛,所以他也能见鬼啊。”

    我去,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胡为民也是,他自己不知道自己为啥能见鬼吗?还在这里问来问去?

    我有点埋怨地看着胡为民,哪知胡为民却一脸冤枉:

    “那也不对,伯公又会捉鬼又会画符,他要是看不见鬼,他怎么捉鬼?”

    玄清道长见胡为民说自己,连忙解释到:

    “我捉鬼不用眼睛看,只需点一只吊阴香就知道那地方有没有鬼。”

    直到这时,我才突发发现一个问题,我好像从来不知道别的驱鬼师是怎么捉鬼的。

    我没见过我爹捉鬼,而我认识胡为民的时候,他是个和我一样的能看见鬼的人。

    皇宫里虽然有全天下最厉害的驱鬼师,但是我也没见过他们动手。

    今天要不是玄清道长说他用吊阴香找鬼,我还以为所有驱鬼师都和我还有胡为民一样,都是眼睛看着鬼,然后再杀过去。

    可是,胡为民用牛眼泪这招,听上去很简单啊,为什么别的驱鬼师不知道?

    毕竟能看见鬼,然后再去杀鬼,似乎更方便些。

    我看着胡为民:

    “大哥,把你的牛眼泪抹一点给伯公。”

    胡为民愣了一下:

    “给伯公?为什么?”

    我看着胡为民,眼睛里写着:你是不是脑子有病?

    “当然是为了让伯公看见曲如屏啊,这样他们面对面说话,就不用写字了啊。”

    胡为民没想到绕来绕去,最后竟然绕到自己身上,一边尴尬地笑着,一边伸手在兜里掏牛眼泪。

    错了,是我以为他在掏牛眼泪,但是胡为民空手进去,空手又出来。

    “忘了,牛眼泪被我用完了,等回头我有了再给伯公用吧。”

    我狠狠地白了一眼胡为民:

    “你这不是耽误事吗?”

    胡为民嘿嘿着不说话。

    不过,就算玄清道长和曲如屏不能直接说话,但是他们有纸笔,倒也不碍事。

    曲如屏不知道写了什么,玄清道长看后眉头紧锁,紧接着提笔又写了回去。

    曲如屏看了玄清道长写的,也是一脸不悦,摇摇头又开始写。

    我和胡为民在旁边看着,要不是知道玄清道长身边还有个曲如屏,那么在外人眼里,玄清道长正在和一只会自己写字的毛笔你来我往。

    胡为民实在忍不住好奇心,就偷偷让绣月去看他们写的啥。绣月仗着没人能看见自己,一个飘忽就到了曲如屏的背后。

    过了一会,绣月又飘忽回来了:

    “没啥,曲娘娘让伯公告诉你们,只要你们放过她的孩子,她就给你们眼泪。伯公问了她孩子的情况,也和你们一样,说那孩子坚决不能留。”

    胡为民不方便说话,只能用眼神看着绣月问:

    “完了?”

    绣月点头:

    “完啦。”

    胡为民不满意,觉得一人一皎鬼来来回回写了这么多,怎么可能就说了这么几句话?

    胡为民还要绣月再去,可是绣月却不肯了,小脸一垮说道:

    “胡大哥既然信不过绣月,就自己去看。”

    胡为民戳我,意思让我劝绣月再去看看,我低声说:

    “不用看,他们两个能聊的,无外乎就是那个孩子的生死和曲如屏的眼泪。我现在只想知道,伯公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等了一会,玄清道长似乎和曲如屏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反而两个人的脸色都越来越难看。

    终于,曲如屏抬手将毛笔扔到了悬崖下,满脸不忿地对我和胡为民说:

    “辛辛苦苦说这半天,你们的伯公还是不改变取我孩子性命的主意。我看你们那什么宝贝人俑,也别想用我的眼泪泡好。”

    玄清道长一看毛笔飞了,立马知道曲如屏生气,连忙回头对我说:

    “大侄子,这皎鬼的孩子万万不可留下,否则将来后患无穷啊。”

    我这边还没开口,曲如屏已经飞身准备离开。

    事情没解决,如果曲如屏就这么走了,只能害的我和胡为民再跑一趟神医府。

    从渡莱山到神医府,就算我和胡为民骑马来回,也得好几个时辰。不像曲如屏,一眨眼就是一个来回。

    曲如屏彩衣飘飘,像一朵盛开在半空中的花。

    我和胡为民追不上,胡为民一着急,竟然甩了一张震鬼符给曲如屏。

    震鬼符只能震杀恶鬼,对曲如屏这种皎鬼没有任何威慑力。

    如果硬要说有什么作用,那就好比有人拿一小块石头砸你,砸不疼,只是提醒你身后有人。

    曲如屏回头,看着裙摆上的震鬼符笑了:

    “怎么?准备杀了我再去杀我孩子?”

    胡为民连连摇头:

    “曲娘娘别说笑了,我们哪有本事伤的了你?只是你孩子的事,我们还得再商量商量。”

    曲如屏停在半空中,渡莱山上的冷风吹着她的红纱绿裙,让她看上去像个仙女一样美丽。

    “这有什么好商量的?我只是想保护我的孩子,如果你们真的需要我的眼泪,那就必须放过我的孩子。”

    我说:

    “曲娘娘,那孩子托梦给皇上,说他回来要做太子。可是那天在渡莱山脚下你也看到了,皇上可是执意要杀你们母子的。你的孩子就算回来,皇上也不会给他太子做。”

    胡为民也说:

    “而且这个孩子还是从别的女人肚子里出来的,皇上怎么可能认他?更别说给他太子之位了。”

    我和胡为民你一言我一语,都希望曲如屏能认清现实,不要做赔了夫人又折兵的蠢事。

    可是曲如屏根本不在意这些,而是微微一笑:

    “谁说我的孩子做太子,必须要皇上同意?”

    胡为民听的一愣,而我立马反应过来曲如屏的意思。

    “曲娘娘,一个小小鬼胎而已,你觉得它有多大本事,竟然能推翻当今皇上,自己来坐享这大禹国的天下?”

    曲如屏没想到我反应这么快,看我的眼神都有了几分欣赏:

    “南宫师果然少年英才,只可惜如今在皇上手里,只能是个小小的驱鬼师。若是南宫师肯为我儿效力,将来必能成为新帝的肱骨之臣。”

    曲如屏真是疯了,竟然开始给那个鬼胎招兵买马了。

    胡为民没想到曲如屏已经心意决绝到这种地步,摇摇头说:

    “完了,看来曲娘娘这只千年难遇的皎鬼,就要没了。”

    曲如屏看着胡为民轻笑:

    “如果你们肯放过我儿子,或许也能给我一条活路。”

    曲如屏这话说的时候有点乞求的意思,看的出她并不想把事情做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或许她只是想让那个孩子活着,不管它是人是鬼,作为那孩子的娘,她只是不想自己的孩子死罢了。

    看来这件事必须要用缓兵之计了,不然就这么硬碰硬下去,大家都没有后路可走。

    “曲娘娘,要不这样,那孩子你可以让小夫人生下来,但是不能让皇上知道,不然皇上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杀了你们。”

    曲如屏没想到我突然改变主意,略微惊讶地看着我:

    “你真的……肯放过我孩子?”

    我点点头:

    “但是我有两个条件,第一,你得给我眼泪去修复人俑。第二,你不能带那孩子离开神医府,而且我和胡大哥必须随时都能见到它。”

    这两个条件对曲如屏来说根本不是事,眼泪本来就是她答应会给的,而和小夫人说要一起看着那孩子长大,也是她俩早就商量好的。

    曲如屏见事情被皆大欢喜的解决,一下子就眉目舒展开了:

    “好说,我和我孩子肯定不离开神医府。至于你要的眼泪,我现在就可以给你。”

    曲如屏说着就飞身进了行宫,很快就抱着一个用整块翡翠雕刻的空心白菜出来了:

    “我这会高兴,恐怕不能哭出那么多眼泪。你们要是不急的话,等我回神医府攒够这一白菜的眼泪,我再给你们送来。”

    我侧身立在路边:

    “曲娘娘请便。”

    曲如屏高高兴兴地抱着翡翠白菜准备飞,又突然想起什么一样停在了我面前:

    “对了,我也有一事相求。潘神医还不知道小夫人怀了孩子,你得帮我想办法解决了这件事,我才能和我孩子留在神医府里。”

    我: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