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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牧村旧影:供奉像

    老婆婆叮嘱完了解清,才缓缓望向解清旁边的两个摸不着头脑的李二婶和大妞。

    李二婶这一家子似乎是受过牧姓神婆的照顾,即便是老人家不解释也不着急。

    “这块布包的是些干馍,你们赶集去的早,现在又急急忙忙地回来,吃些垫着肚子吧。”

    神婆是个心善的人。

    李二婶笑了笑,连忙谢谢老人家。

    “大妞,你过来,婆婆给你个镯子。”

    说罢,老婆婆将自己的衣袖拉开,取下来手上的青玉镯子。

    青玉镯子约豆蔻少女的食指宽度,细腻光滑,在昏暗的油灯下,仿若流过一丝青光。

    这镯子,品样看着就不差,更不是平常老百姓能买得起的。

    解清想,这老婆子估计有一段不凡的经历,最终归隐深山老村。

    大妞和李二婶在看到老婆婆拿出青玉镯子时,眼神愕然。

    即便是没出去见过外面的世界,也知道这些东西不是能随便给他人的。

    “大妞!”李二婶轻呵了声大妞,大妞意会,连忙把双手收到后背。

    “牧姨,你这是干甚!这镯子可是你相好留给你的!怎滴还取下来给大妞?”李二婶诧异极了。

    通过李二婶的话语,解清知晓了老人家这镯子的来历。

    估计是老人家相好当年赠与的婚嫁礼,也是老婆婆现在活着的念想吧。

    见李三婶推拒,大妞把手背在背后,老婆婆也不急,拿着手中的青玉镯子,靠坐在床边,缓缓给三人讲了些事。

    苍老的声音揭开了一件件即将沉寂的往事。

    旧故事里的隐秘,是乱世的可悲,是人性的残酷。

    牧村的神婆,在年轻时,是离开过这片大山,在外闯荡的。

    那时候,刚逢乱世欲来,她带着自己的一腔热血,在乱世的神道上混出了些小名头。

    也是这样,结识了自己离世多年的丈夫,自有了孩子,被幸福环绕的她回到了大山里的家乡。

    那是的日子普通美好,老人家的眼中溢出些晶莹泪花,她怀念啊。

    世道乱,这种美好的幸福持续不了多久。

    她的丈夫在一夜间,没了,身体就像被什么邪门玩意抽空了精气血,只剩一张皮。

    皮下的骨头、五脏六腑,全没了。

    干瘪的,就真的像是被啥东西剥得只剩下一张人皮。

    被李二婶称为牧姨的老婆子,在那时并不是村里的神婆,也只是个会点各种奇门法术的年轻妇人。

    自然被这变故吓得惊叫,引起了附近村民的注意。

    村民看到了,也害怕,一个个避讳不及。

    因为这样的事,在村里不止发生了一次。

    不止是牧村,还有隔壁的其他村子,无一幸免。

    等缓过劲后,年轻的妇人压着心中的哀伤,和自己年仅两岁的幼女埋了自己丈夫。

    日子继续过着,直到妇人丈夫已经离世了七天。

    第七天的当天,一个身着古怪,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的古怪老人找上了妇人。

    那古怪老人不知同妇人说了些什么,等妇人再出现在牧村的时候,已是两年后,她更成了一位神婆。

    而妇人的幼女,跟着妇人离村回村后,这姑娘也长了几岁,看着没什么变化,只比同龄人懂了些事。

    那时候开始,神婆就开始暗查自己相好的古怪离世。

    这么多年,加上成了神婆会了奇术,还真让她摸到了一些瓜藤。

    她丈夫的亡去,还真的是他人的手笔。

    就是牧村还不算特别远的河西镇里,不知哪家的手笔!

    这越查,发现的东西越多,那些人做的事越骇人!

    这河西镇里的大家族,不知道在谋求着什么,将去过河西集市里的青壮年一一记录,而后又不知用什么诡术。

    隔着十多二十里的距离,将深山乡村里的青壮年害死,独剩个还知道是个人的人皮。

    隔了那么远,普通人怎么知道,只当是山里的野怪诡物跑出来想吃人了。

    人人自危,人人害怕,更是不敢交谈,生怕祸水引到自己身上。

    既然成了神婆,自然有些本事。

    解清听着,想着神婆为何会忽然将这些秘事道出。

    手中福袋的感觉特别明显,更别说贴在脖颈上的红绳和长命锁。

    李二婶和大妞神情迷惑又惊愕。

    这些事,李二婶并不知道,更别说年纪更小的大妞和二芽。

    似乎是好久没有说过这么多的话,老婆婆喘息休息了下。

    李二婶见状就去给老人家倒水,润润喉。

    老婆婆摆摆手,继续将剩下的部分告知了三人。

    这剩下部分的内容啊,何止是骇人,简直是丧尽天良。

    河西镇的几个土财主,合着力供奉着一个油彩木像。

    乍一听,不奇怪。

    毕竟旧时社会,大部分有点能力的人,甚至是贫苦老百姓,家里都会供着意含祝福的神像。

    祈求个平安、顺遂,让日子有个念想,有个寄托。

    但牧村的这位神婆,在成为神婆前就有奇术傍身,更别说成为神婆后,这些奇术修得更好。

    她发现啊,这河西镇供奉的东西——

    吃人!

    吃人血气,吃人气运,还吃人魂魄!

    这样的供奉像,怎么可能是个好东西!

    河西镇那几家子,为了这供奉像给的财富,一个个就像是被牵着的人偶,说啥干啥。

    神婆试着阻止这供奉像对普通乡里村里人的迫害。

    刚开始,还能救几人。

    可很快,就被发现了。

    那供奉像吃了很多人,实力比神婆高深多了。

    神婆被发现时,还害得自己的孩子暴露出在那供奉像面前。

    古怪供奉像的报复,很快就来了。

    那天阳光明媚,她家的姑娘就在河溪边抓着小鱼小虾。

    不止河西镇的那些大家打哪来的兴致,一个个都下了乡。

    神婆知道这些消息的时候,就意识到自己的暗自探查被发现了。

    那些跋扈的土财主,压迫穷苦人就算了,更放任自己的儿女去欺压穷苦的孩子。

    十多年的时间,神婆找到这些线索用了十多年的时间。

    同样的,她家的孩子也成长为一个亭亭玉立的水灵姑娘。

    讲着讲着,老人家的嗓音有些哽咽,在看向解清和大妞时的目光更加慈爱,还带着怀念、悔意、和对那些家族后人的怨恨。

    从老人家的讲述和神情,解清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了。

    牧老婆婆的姑娘被那瞎转悠的公子哥看上了,直接强掳走了。

    那家人似乎知道姑娘是神婆的孩子,对这个姑娘使得手段残忍极了。

    不只是先奸后杀就算了,在姑娘咽气后,还把人家的身体切成一块块的,熬成了尸油做蜡烛。

    除吃之外,还有更丧心病狂的事,不让人家姑娘死后安息,抽了魂魄做焚香!

    做成的焚香还送到了老婆婆面前!

    丈夫惨死仅剩张皮,姑娘生前被折磨生后不得安宁。

    作为本因丈夫诡异离世而就受过打击的妇人,自己心爱的孩子,承载着自己精神寄托的孩子,也悲惨被害。

    那段时间啊,妇人怨恨极了。

    她疯狂报复害死自己孩子的河西镇大家族。

    可是,这些大家族能一直留存,怎可能没点本事?

    以一人之力撼动伫立在此百年之久的几大家族,怎会容易呢?

    希望渺茫啊。

    老神婆并没有成功。

    老神婆怨啊,恨啊!

    可她并不甘心!

    她带着每夜难眠的愧疚与怨恨,从未停止对河西镇那些家族的探查和干扰。

    她离存去找那位让她成为神婆的古怪老人。

    但是,那古怪老人就像是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般,了无踪迹。

    功夫不负有心人,她在古怪老人留下来的旧本上,找到了一些方法。

    听到此处,解清的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寒意。

    方法——这个方法!

    老神婆颤巍巍的手合拢,拜向了那个被红布的遮掩的未知供奉像。

    解清手中的福袋透出丝丝看不见的寒气,缠绕在了解清身上。

    阴寒侵身,解清的身体有些僵硬。

    这老婆子供奉了个更邪乎的东西!

    让河西镇的供奉像都忌惮的诡物!

    “牧姨!这!这这这……”

    李二婶被老神婆叙述出来事惊得连话都说不清了。

    旁边的大妞更是听着脸色都带了惧意。

    唯独解清脸色没变化,殊不知这人已被被阴寒的气息缠绕,还未挣开。

    老神婆在村庄里,受人尊敬,更受人忌讳。

    其他人,这位老神婆可没这么好的脾气耐心说这些。

    可李二婶和老神婆一样,年轻的时候丈夫没了,还独自带着两个姑娘。

    这经历与老人婆相似又不完全相似。

    可河西镇里有人想抢李二婶家的姑娘一事传入老神婆耳中。

    本来有心照拂李二婶一家人的神婆,自然想起了旧事,在大妞和二芽儿身上看到了自家姑娘的影子,便将这些事娓娓道了出来。

    河西镇那些土地主,勉强安分了十几二十年。

    说明啊,那些人供奉的神像的力量又强了。

    “大妞,拿着吧。”

    说完这些,老神婆将手中带有些人体暖意的青玉镯子递向了大妞。

    “那牧婆婆怎办!?”大妞神色抗拒,放在背后的手还未抽出来。

    老婆子不改神色,缓缓起身,“唉,大妞和二芽长大了,老婆子想起了芳丫头……”

    这句话一出,李二婶就懂了,牧姨她啊,不希望她的孩子落得当年的下场。

    “大妞,收下吧。”李二婶叹息,让大妞去接老人家手中的镯子。

    大妞一愣,点了点头,伸出了双手,“谢谢牧婆婆,那、您怎办啊。”

    “半大的丫头片子,少操这些心!收好!你牧婆婆好歹是这十里八乡的神婆子,自是有点本事在身的!”

    老婆婆见大妞终是收了手镯,苍老的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

    说完这些,时间更晚了。

    老婆婆最后向李二婶叮嘱了一些,就让人先回去,带点衣物干粮,去她指的山里躲一段时间。

    主线副本的厢房内,时间仅过去了一分钟。

    两边的时间流速差距巨大。

    唐竹看着面前燃烧出灰烟的符箓,面色沉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其实也好猜,无非就是,怎么那么大个人就凭空消失了呢?

    这灰烟燃了这么久,怎么就只有解清消失了呢?

    他怎么还没消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