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来,

    他根本不是棋盘上的落子,

    而是有能力以一己之力掀翻棋盘的人。

    齐王起身道:

    “快请神僧下去好好休息调养。”

    说罢,院外便有小厮进来,扶着神僧离开了院落,只剩下了齐王和叶一心。

    齐王眸中闪过一抹厉色:

    “我以府兵磨其精神。”

    “又联合了学宫陆程和梵空寺五位大宗师出手,已然创造如此良机。”

    “没想到那夜幕之人竟如此不堪大用,竟然彻底功亏一篑,让顾子桑安然踏入泰安镇!”

    齐王起身踱步而走。

    沉声喃喃道:

    “沈翊……”

    “沈翊!”

    “全都是因为他!”

    “他与顾子桑交好,坏了本王的大事,他日必定成为本王的心腹大患。”

    “叶仙子,我们是否该动用雷霆手段,趁早将之除掉。”

    叶一心听闻齐王如此想法,

    顿觉大惊失色:

    “万万不可。”

    “沈公子其势如龙,武功已有盖世之资,贸然对其动手,恐会引火上身!”

    “况且,依照一心所感,沈公子确实无心朝堂争斗,若是等此间事了,他该是会抽身离去。”

    “而且,梵空寺素来不忿天心寺高居一头,此为旧怨,如今与天心寺大有干系的沈翊杀了梵空寺神僧,这是新仇。”

    “新仇旧怨相合一处,梵空寺必会追究此事,我等只需静候等待变数。”

    齐王强按下几欲爆发的怒火。

    “难道本王就坐视那沈翊护送顾子桑上泰山,行祭天之仪?”

    叶一心微微欠身:

    “殿下,即便倾城公主成功主持祭天大典,她的局势并不会改善多少。”

    “相反此间之局,我们已然牵涉过多,现在当行收尾之事,不宜再多生事端。”

    “况且,此去大典还有数日时间,若是有他方势力谋算未尽,我们也可坐山观虎斗。”

    “见机行事。”

    齐王思虑几番,旋即重新挂上笑脸,他朝着叶一心恭敬行礼:

    “能得叶仙子相助,实乃本王之幸也。”

    “既如此,本王也该整肃泰安镇的别院行宫,好好迎一迎我这位侄女。”

    叶一心微微颔首:

    “合该如此。”

    ……

    又经过一日的急行军。

    顾子桑一行到了泰安镇之时,已然是人困马乏,精疲力竭。

    齐王率众于镇口相迎,先是大惊失色询问一行人路上遭遇,再是愤愤不平怒斥刺客胆大妄为。

    沈翊和阿月就这么静静看着他和顾子桑一番演绎之后,这才迎着众人入了泰安镇。

    泰安镇的别院已经被齐王收拾打理的井井有条,顾子桑和一众官员可以直接入住。

    沈翊和阿月也不管于礼合不合,直接住进了顾子桑的别院,免得再被人潜了进来。

    如此严防死守下,

    倒也几日相安无事。

    这一天,终于到了登山祭典之日。

    这一日。

    晓月残星,天色犹昏。

    大约是子时刚过。

    泰安镇外,祭天大典的车仪已然呈一字排开,一望无际,绵延二里有余。

    顾子桑一袭金凤裙袍,

    凤冠金钗,极尽华美威仪。

    会同齐王、礼部和钦天监的一众官员。

    值此深夜子时,于泰安镇启程,浩浩荡荡朝泰山进发。

    无怪大晚上出发,只因钦天监卜测的祭典吉时在明日上午。

    想要赶赴吉时,非得在子夜出发,耗费四个时辰登山而上,再将一切典仪准备妥当。

    而且,这一次仪制规范。

    顾子桑需得独坐凤辇,帘帷四起,彰显天家气度威仪。

    阿月便不能与之同乘一处,

    遂和沈翊共乘一骑。

    两人便驾着乌云踏雪,悠哉悠哉跟在队仪之间,离得顾子桑的凤辇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