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冤?
啧啧。
这老登前脚还说着要让百姓都能吃饱穿暖,后脚就有人拦驾喊冤,不知道老登的心里该是个什么滋味?
朱皇帝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来,直接对驸马府亲卫吩咐道:“前面带路。”
杨少峰慢慢悠悠的跟在朱皇帝身后,等到了驸马府亲卫所说的地点之后,却见一个衣衫单薄的老妇人正跪在地上喊冤。
朱皇帝直接翻身下马,走到老妇人身边后问道:“你在此喊冤,不知有何冤情?”
老妇人瞧了朱皇帝一眼,又瞧了瞧跟在朱皇帝的身后的杨少峰,却是理也不理朱皇帝,转而向着杨少峰拜道:“求大老爷为民妇做主!”
朱皇帝懵了。
不是。
你放着咱这个皇帝不求,你去求他个狗东西?
杨少峰也懵了。
不是。
你放着皇帝不求,你来求本官?
杨少峰咂吧咂吧嘴,想要伸手将老妇人扶起来,老妇人却跪着向退了一些,高声喊道:“求大老爷为民妇做主,为我儿主持公道!”
杨少峰看了朱皇帝一眼,无奈之下只能问道:“你是何方人氏?姓甚名谁?家里都有些什么人?何以认得本官?”
老妇人恭恭敬敬的向着杨少峰磕了个头,答道:“回大老爷的话,民妇名叫王秀娘,掖县城南陈家庄人氏,当家的死的早,只有民妇和儿子陈大。”
“民妇也不识得大老爷,只听人说登州府有个杨驸马,是个能为民做主的青天大老爷。”
“民妇还听人说,驸马爷常走这条路回宁阳,所以民妇只要得空就来这里等着大老爷”
说到这儿,老妇人又望了朱皇帝一眼,“既然是驸马爷,想来应该是生得年轻白净。”
杨少峰悄然瞥了朱皇帝一眼,差点儿就忍不住笑出声。
毕竟在夸奖自己的同时又损了老登,还真是让人心情舒畅。
只是一想到老妇人刚刚说为他儿子主持公道,杨少峰又正色问道:“你有何冤情?可是跟你儿子有关?”
老妇人再次恭恭敬敬的向着杨少峰磕了个头,拜道:“启禀大老爷,民妇的儿子陈大,前两个月去了胡员外家的工坊做工,可是从上个月开始就再没回过家,民妇去胡员外家里要个说法,却被人赶了出来。”
“后来民妇去县衙击鼓鸣冤,衙门里的差爷却说不在放告时间,不许民妇告状。”
杨少峰再次瞥了朱皇帝一眼。
瞧瞧,瞧瞧,傻眼了吧?
还他娘的弄什么息讼,弄什么放告日,现在好了吧?
被老百姓给打脸了吧?
朱皇帝被杨少峰看得浑身不自在,继而大怒。
你个狗东西是什么意思?
嘲讽咱?
杨少峰没有理会朱皇帝,转而望着老妇人说道:“王氏,县衙放告一般在三、六、九日,若非其时,确实是不允许告状的。”
“你要告那胡员外,得在放告日将状纸递进,承发房书吏收下你的状纸,若是准状,官老爷才会传你和那胡员外去县衙听审。”
老妇人沉默了一会儿,才喃喃的说道:“民妇是在初三敲的鼓,只是县衙里说民妇无理,将民妇央人写好的状纸扯毁,又将民妇赶出衙门。”
杨少峰嗯了一声,随后又将目光投向了朱皇帝。
朱皇帝怒道:“那狗官竟敢不接百姓诉状!?”
杨少峰呵的笑了一声,嘲讽道:“毕竟朝廷有规定息讼月和息讼日,倒也不见得全怪官老爷不听讼,且官老爷接下状纸之后,确实有权扯毁状纸,将人赶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