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子联系上了。”花鸡直奔主题,“杨鸣中枪了,在医院躺着。”
严学奇的表情微微一变,但很快恢复平静。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支点燃,吸了一口。
“什么时候的事?”
“两天前。”花鸡的语气中带着某种复杂的情绪,“麻子说,可能是孔兵干的。”
严学奇吐出一口烟雾,烟雾在灯光下形成一道银色的轨迹,然后迅速消散在夜风中:“杨鸣这些年得罪的人不少,敢动手的却不多。”
花鸡紧盯着他的侧脸:“你笑什么?”
严学奇这才发现自己嘴角不知不觉勾起了一丝笑容。
他摇了摇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怀念:“想起以前那小子跟我们在缅甸的时候……”
“现在不一样了。”花鸡语气沉重,“他已经不是那个杨鸣了,如今他身上的担子重了,露出的破绽自然也多了。”
严学奇沉默片刻,忽然笑出声来:“你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也知道我在想什么。怎么,想去南城看看?”
花鸡眉头微蹙,但眼中却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期待:“你肯跟我去南城?”
“你说呢?”严学奇弹了弹烟灰,“反正待在这也没什么事,正好出去转转。”
省城壹号公馆,落地窗外是城市璀璨的灯火,将夜空渲染成一片模糊的橘红。
刘韩在窗前站了许久,手中的威士忌几乎没动。
身后传来敲门声,他没有回头,只是轻轻说了句:“进来。”
门开了又关,脚步声轻而稳,在厚重的地毯上几乎听不见。
“韩哥。”孔兵的声音响起,如同多年前初见时那样。
刘韩这才转过身来。
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目光在对方身上停留片刻,然后示意他坐下。
孔兵选了靠近门口的位置,他今天穿了一身深灰色的休闲西装。
服务员送上茶点后悄然离去。
“南城的事,是你做的?”刘韩开门见山,声音平静。
孔兵脸上的表情未变,眼底却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接过茶杯,轻抿一口,然后才开口:“韩哥指的是什么事?”
刘韩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杨鸣中枪入院,生死未卜。光天化日之下开枪,胆子真是不小。”
“我听说了这事,”孔兵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惋惜,“确实胆子太大了。不过韩哥,你也知道,这些年杨鸣得罪的人不少,想他死的人恐怕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房间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刘韩端起酒杯,冰块在威士忌中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我和杨鸣在南城有几处合作。若他出事,我这边也会受到影响。”
他停顿了一下:“况且,汤志龙昨天给我打了电话,专门问起这事。”
孔兵的手指在杯沿轻轻敲击,节奏微不可察地变了:“西南赌王?他和杨鸣什么关系?”
“生意伙伴。”刘韩没有细说,但这四个字已经足够分量。
孔兵心中默默盘算着。
汤志龙,这个人可不简单!
“韩哥,”孔兵放下茶杯,声音里多了几分诚恳,“现在的南城,是个什么情况,你比我清楚。杨鸣虽然表面风光,但他把手伸得太长,地产、建筑、夜场、赌场,样样都插一脚。这样下去,迟早会出事。”
刘韩没有接话,目光渐渐变得深邃。
“如果南城是我的。”孔兵忽然笑了,眼中闪过一丝野心的光芒,“我能给韩哥带来的利益,只会比现在更大。”
刘韩的目光像一把无形的刀,缓缓剖析着面前这个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