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说红莲草,太后就皱起眉来。
“此事,哀家断不能做主。等皇上定夺吧!”
很快,消息传到宫外的自在居。
彼时凤九颜已经睡下。
萧煜还在看奏折,怕将她吵醒了,轻手轻脚地出了屋子。
屋外。
陈吉将贤妃的病情禀告于皇上。
萧煜脸色冷沉,状若沉思。
贤妃的病症,他有所了解,听说是体内的血有异常,会自己产生毒性,祸害五脏六腑。
因此她需要每天喝药,压制那些毒。
听起来匪夷所思,医书古籍上,对此类病症鲜有记载。
故而太医院始终没有制出明确的解药。
没成想,那小小的红莲草,竟然有奇效。
再怎么说都是一条人命,萧煜不至于见死不救。
他命令陈吉:“从竹山镇弄来的那些红莲草,亦或者那些鸡,交给太医,看看是否可用。”
陈吉刚要领命,房门开了。
凤九颜衣衫整齐地站在门边,眼神清冷从容,透着一股审视。
“贤妃出事了?”
陈吉颔首:“是的,娘娘。”
夜里风凉,萧煜担心她感染风寒,立马接下自己的大氅,给她披上。
随即又拢了拢大氅领口,将她包裹得严严实实。
“不是睡着了吗?怎么起来了?”
凤九颜没有被他扯开话题。
“贤妃怎么了?”
萧煜有些吃味。
“你就这么关心贤妃?放心,她没什么大碍。”
凤九颜抬头看着萧煜,语气肃冷。
“并非关心。我想说,贤妃和红莲草的关系,有些不寻常。
“如果红莲草能够抑制她体内的毒,那为何不早些将此事禀告于您,好让太医院备药?”
萧煜站在她前方,用身体为她挡风的同时,耐心地解答。
“据她所说,她这些年喝的药较为混杂,她不确定是红莲草的效用,还是太医院配的药起作用。”
凤九颜有所坚持。
“皇上。让阎神医为她诊治诊治吧。
“我记得阎神医说过,他之所以能制出真正有效的解药,是因为,红莲草既能制成药人之毒,也能解药人之毒。”
闻言,萧煜的瞳仁猝然一颤。
皇宫。
贤兴宫内。
贤妃犯病后,没多久就晕了过去。
她并不知道,冬夏去求见太后,为她要红莲草。
“娘娘……”
啪!
贤妃忽地抬手,扇了冬夏一耳光。
冬夏手足无措。
她不明白自己做错什么,要被娘娘如此对待。
贤妃吃力地捂着胸口,嗓音沙哑。
“出去。”
冬夏只以为娘娘心情不好,正要退下,有人进来了。
“皇上有旨,请阎神医为贤妃娘娘诊治!”
贤妃脸色骤变。
她看似镇定,隔着帐幔,对外面的人道。
“有劳公公转告皇上,本宫已经无碍……”
阎神医打断她的话。
“娘娘,皇上说了,务必要治好您的病。”
随即他不等贤妃同意与否,走上前,继续说:“请娘娘伸出一只手,草民好为您把脉。”
帐内的人沉默良久。
好一会儿,才缓缓从帐幔缝隙中伸出手来。
冬夏熟练地拿出丝帕,盖在娘娘手腕上,以免娘娘和外男有肌肤触碰。
宫人们没有眼力见,不晓得给阎神医搬凳子。
他也不强求,直接弓着身子把脉。
帐内,贤妃抿着唇,一言不发。
不一会儿,阎神医松了手。
他又命令婢女冬夏,“帮我取娘娘一滴血。”
说着交给冬夏一根针、一只碗碟。
冬夏有些忐忑。
她走进帐内,“娘娘,您忍着些。”
贤妃对取血的事习以为常了。
此前太医为她诊治,也时常取血。
她淡定地伸出手,柔声安抚冬夏。
“没事,你动手吧。”
很快,冬夏取了血。
另一边,阎神医打开药箱,从里面拿出一瓶药,将药粉倒在盛血的碗碟内。
他做事专注,却也叫人摸不着头脑。
冬夏从未见过如此诊治的大夫。
等不多时,碗碟里的血和药粉相合,令人诧异困惑的是,原本白色的药粉,竟变成了紫色。
紫的发黑!
见此,阎神医脸色微怔。
旋即他转头看向床榻那边,隔着层层帐幔,见不到里面的人什么模样、病况如何。
但,他心中已有判断。
殿内十分安静,落针可闻。
贤妃出声问。
“大夫,你只管直说,本宫这病,能治吗?”
阎神医直言。
“娘娘这病乃是沉疴旧疾,积重难返了。”
贤妃料到了。
她一点不意外,扯唇一笑。
“本宫知道了。”
然而,出了贤兴宫后,阎神医忽地对侍卫道。
“马上带我去见皇上!”
……
自在居。
萧煜和凤九颜都还没有睡下。
阎神医过来后,隔着房门,在外面走廊上禀告。
“皇上,经草民诊断,贤妃娘娘所中的,乃是药人之毒!”
屋内,凤九颜对此结果并不震惊。
她提出让阎神医去诊治时,就猜到会有这个可能。
红莲草,既能制毒,也是解药。
贤妃常年所解的,正是药人之毒。
萧煜比她要意外。
贤妃平日里身子弱,竟是因为中了此毒。
但,有一点,他不太明白。
“既是药人之毒,却迟迟没有发作,就是因为那红莲草吗?”
应该说,贤妃手里掌握的偏方,正是药人之毒的解药方子。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们岂不是走了许多弯路?
屋外,阎神医思索一番后,回道。
“皇上,贤妃娘娘手中的方子,与草民起初制出的解药一样,都只能暂解毒性,无法根治。”
萧煜看着凤九颜,低声对她说。
“贤妃之前并未吐露全部实情。这案子必然有更深的秘密。”
凤九颜认同这话。
紧接着,萧煜下令,再次彻查贤妃一案。
她为何会中毒,所谓偏方又是怎么得来的。
这些都需要查清楚。
凤九颜拽住他衣袖,“皇上,这件事,你亲自去向贤妃问个明白吧。”
萧煜露出不解。
他问,贤妃就会说实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