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母根本没有为母亲着想过。
凤母急着想见凤九颜，除了要弄清楚刘莹的事，还想引荐宋大夫，让他给凤九颜诊治。
如今见不上面，凤母惴惴不安。
……
无崖山。
凤九颜陪着萧煜去寻师父。
玄凌风给他把脉，却打量着凤九颜的面色。
看样子，她这药没白喝，脸色比之前红润得多。
“这药适宜，没什么异常。回去后，继续喝个半年，不可一蹴而就。”玄凌风开口道。
萧煜下巴轻压。
随后，玄凌风又看着凤九颜。
“权与情，此消彼长。皇后娘娘，三思而后行。”
凤九颜眼神微变，流露出一丝不解。
帝后二人离开后，玄凌风凝望着远处，神情严肃。
皇后这命数太硬，恐怕皇上压不住。
无崖山的夜色甚美。
萧煜一路牵着凤九颜的手，难分彼此。
凤九颜则心不在焉。
方才玄凌风那句话，何解？
西女国。
近日来了位神医，经他诊治，国主的病情有所好转。
都说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国主与夙鸢大人姐妹重逢，这病自然就缓解了。
偏殿内。
刘莹的脸色格外阴沉。
原本想着，这国主很快就要死了。
没想到啊，忽然又好起来了！
该死的大夫，到底从哪儿冒出来的！
如今看来，那国主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既如此，何时才能轮到她做国主？
刘莹眼中的野心越发强烈。
不行！
她不能一直这么等下去，得有所打算。
刘莹当即起身，前去求见国主。
寝殿内。
国主刚喝完药。
刘莹靠近榻前，躬身行礼。
“阿姐。”
国主抬眼看向她，眼中似有柔和笑意。
“夙鸢，你来了。怎么，有什么事？”
婢女搬来圆凳，刘莹颇为自然地坐下。
她不紧不慢地开口。
“得知阿姐病情好转，我总算能放心下来。
“只是，眼前有件要紧事，不得不向阿姐提起。”
国主微微点头，“你说。”
刘莹斟酌片刻后，缓缓道。
“阿姐可知道，如今的南齐，已经不比从前。
“大战结束后，诸国向南齐割地赔偿，打通了许多商道。就连东山国，也被逼着与南齐通商。
“这对于我们来说，可是大好机会。
“商道一通，南齐需要将本国的货物卖到各地，同样的，诸国也是如此。
“此事对于彼此来说，都是利大于弊。
“我们西女国也得乘上这东风，不能把好处都给了别国。您说呢？”
西女国国主轻扯唇，不置可否。
“生意上的事，朕知之甚少。
“你既经商多年，又是朕的亲妹妹，朕相信你。只要对我西女国有益处，就当去行。”
刘莹见她不反对，眼中浮现一抹笑容，接着道。
“阿姐，这做生意，我最是在行。
“我也想为西女国做些事，为您分忧。
“您看，此次南齐能大胜诸国，我们西女国功不可没。
“既然是盟国，就当有福同享。
“南齐应该允许西女国的商队通行各国。
“阿姐，我愿做西女国的使臣，与南齐商谈此事，为我西女国争取最大的益处。”
西女国国主听完这话，无声点头，似乎在深表赞同。
思忖片刻后，她开口道：“此事，朕会与大臣们商议。”
刘莹想要拿下西女国的皇商大权，纵横诸国。
她继续提议。
“阿姐，我是您的亲妹妹，没人比我更适合做这件事。当然，我们姐妹才相聚，我也想多陪陪您。只是，眼看着齐人享尽商道打通后的好处，我实在心急。”
国主沉声道。
“夙鸢，朕信你。只是，这等大事，不是朕一人说了算。”
莫辛嬷嬷适时插话。
“夙鸢大人，国主才喝完药，需要多加休息。”
刘莹这才起身告退。
“那阿姐您先歇着，我等您的好消息！”
该死的。
要不是这国主命硬，她还用得着等？
再这么犹豫不决，钱财都让被人赚走了！
刘莹走后，西女国国主脸色骤冷。
……
十月中下旬。
无崖山寒气渐浓，大有入冬后的凛冽。
在这无崖山，凤九颜没有疏于练功。
即便天气寒冷，她也每日早起。
这天，她遇到玄凌风，他老人家盘腿坐在寒风中，衣衫单薄，却不见丝毫狼狈，整个人好似老仙下凡，散发着光芒。
她原想去别处练功，忽听玄凌风神神秘秘地说了句。
“是命，躲不过。”
凤九颜眉心微蹙。
什么命？
难道是指，她命中无子，莫强求？
不多时，萧煜追了上来。
他今早收到皇城来的密折，耽误了一些时辰。
见凤九颜站在寒风中，一动不动，他快步上前。
“怎么了？”
凤九颜转身面朝着他，眼神中浮现出一抹决然。
“皇上，回宫后，请您雨露均沾。”
萧煜脸色微沉。
“你在胡言什么？”
他眼神含着些许愠怒，随后又化为不忍与心疼，“是不是药太苦？我们不喝了。朕死心了，不折腾了。我们回宫。”
凤九颜颇为认真地看着他。
“皇上，玄老前辈没把握治好我。即便能治好，也不知猴年马月才能有个皇子。
“皇嗣乃国本。让您过继别人的孩子，对您不公。是以，为了南齐江山后继有人，您当考虑，让其他妃嫔生子。”
她也折腾够了。
不想因为孩子的事，患得患失。
和萧煜成婚前，她从未执着于生子。
如今玄凌风一句话，就叫她波澜起伏。
萧煜隐忍不发，“说完了？”
凤九颜点头。
萧煜耐着性子反问。
“你说完，便轮到朕说了。若是朕无法生育，让你与别的男人借腹生子，你可愿意？”
凤九颜思忖后，回他。
“这要看，是否必须有个孩子。若是必然，为了江山社稷，我可以……”
“凤九颜！”萧煜怒然打断她的话，眼眶微微猩红，“你怎能说出这种话！你可以什么？你可以和不喜欢的人同房生子吗？你若这么做了，将朕置于何地！朕就不信，若朕真的和旁人有了孩子，你能心如止水，你能不生朕的气？”
凤九颜沉默片刻后，坦言。
“是。我会在意。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您需要皇子继承皇位，我给不了您，总不能阻止别人给您。”
她太过理智，理智得让萧煜躁意攀升。
他上前，捧着她的脸，在她唇上轻吻了一下。而后他格外郑重地告诉她。
“九颜，朕只想要你。若注定无子，朕也不强求。你也别有其他心思，别想把朕推给别的女人，否则，朕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你这与让人玷污朕，有何分别？”
他的眼神坚定，又温柔，温柔得融化周遭的寒意。
凤九颜抬手，用力抱住他。
……
两刻后，两人回到院子。
他们还未坐下，隐六来了。
“皇上、娘娘，皇城来消息，凤老夫人被掳走了！”
凤老夫人，也就是凤母。
凤九颜的眼神冷了下去。
是谁抓了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