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榆关外,敌军四处逃散。

    朝榆关内,齐军战鼓擂。

    火藤球烧尽了,火光湮灭,月光与星光显得格外亮,洒落在凤九颜身上,衬得她身形消瘦,却如松柏一般坚毅。

    等到大夏国为首的四国盟军撤离后,她才不无疲累地坐在一块石头上,微微佝着背,鲜血顺着指缝流下来。

    胳膊被双板斧砍伤,却无人能看清。

    不过,这对于她来说都是小伤。

    今日过后,那四国盟军不敢轻易来犯。这更为重要。

    “娘娘,您没事吧!”负责绊马绳的兵士围过来,心悬着。

    凤九颜藏起流血的手,语气沉稳不迫。

    “无事。”

    她抬起头来,看向那些敌军的尸体,目光漠然。

    ……

    四国盟军的驻扎地。

    单春带着大军撤回来后,第一时间将斥候们揪出来。

    军中的斥候,专门用于探查敌情,包括敌军的具体部署,动向,以及敌军数量、武器。

    单春脸色阴沉。

    “本将军命你们盯紧朝榆关,探查齐军动向,你们都是吃屎的吗!

    “齐军何时弄的藤球,又是何时跑出朝榆关、设下的绊马绳,你们就一点不清楚?

    “养着你们有何用!!!”

    斥候们面面相觑,并且满脸疑惑。

    “将军,藤球一事,或许是齐军藏得极好,但是,在我们几双眼睛日夜不休的探查下,齐军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出朝榆关!”

    “是啊将军,这实在匪夷所思!关来硬死后,齐军没有一个出朝榆关的。”

    单春气得面色铁青。

    “他们没出朝榆关?难不成,那几十条绊马绳凭空出现吗!来人,将这些失职的废物拖出去,军棍伺候!!”

    斥候们顿感冤枉,被拖走还在喊。

    “将军!我们真没看见齐军出朝榆关啊!”

    单春摘下盔甲,怒目中,一拳头打在那沙盘里,将沙盘上的朝榆关打散了。

    但这无法解他心头之恨。

    剧烈的情绪下,他的胸膛起伏,呼吸短促。

    “该死!都说没看见,难不成齐军是挖地道出关的吗!!!”

    他这是气急之辞,却不知,他还真就猜对了。

    朝榆关,的确有地下暗道。

    那是东方势通过“蛛网”图纸,以及以前大周国的舆图,推测找到的。

    凤九颜凭着这地道,昨晚就已安排好人手。

    而眼下,单春百思不得其解。

    他笃定,就是那群斥候办事不力!

    不过多时,副将入内禀告。

    “将军,已点兵,此次共折损盟军两千!”

    单春的脸色越发阴沉。

    他带出去两万兵士,损失了两千,还都是死伤于自己人的踩踏之下,这在以前是不曾有过的。

    “将军……”副将见他一言不发地盯着沙盘,不无担心。

    单春往后一倒,疲惫地坐在椅子上。

    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地面。

    “休整。大军拔营,后撤十里。”

    “将军,这是为什么?齐人诡诈,说好是单挑我们的兵士,却暗中设伏。我们难道不该进攻吗?”

    单春嗓音沙哑。

    “筑京观,是为灭我盟军威风。

    “两千兵士,足够他们筑京观了。

    说话间,他眼神里散发着幽冷的、不甘的黯然。

    “如今连那孟少将军都来到朝榆关……她可是萧煜的皇后,是萧煜心尖上的人。她这一来,定是带着火龙弹的。所以,必须后撤。在北燕打开南齐的北大门之前,我们这四国盟军得保存实力。不能再损兵折将了!”

    副将恍然大悟的同时,也对火龙产生惧怕。

    那可是灭城利器!

    他又问:“将军,难道我们就此撤退,坐以待毙吗?”

    单春脸上流露一不做二不休的狠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