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儿两只前腿一跪,身体急剧不平衡。

    马背上的人往前一栽。

    凤九颜利用长枪接力,撑起身体,飞腿横扫,将马上的对手彻底踹下来。

    转眼间就是一招回马枪,枪头刺中那人的喉咙。

    霎时间,鲜血顺着枪头流出,被长缨阻断。

    随着凤九颜拔出枪头,那人无力倒地,死前甚至都没来得及出招。

    单春怒了。

    “没用的东西!!继续上!”

    看来,是他们轻敌了。

    ……

    两个时辰后。

    朝榆关城楼上,众将士看得眼睛一眨不眨。

    张珣更是张大嘴巴,眼睛都看直了。

    皇后娘娘真厉害啊!

    要是他也有这么高的功夫,就没人敢欺负他和娘了。

    不知不觉间,凤九颜已经斩杀五十名敌军。

    他们的尸体散落各处,所骑的马也都被缴获,被凤九颜拴在一起。

    单春逐渐意识到,此人绝非寻常之辈!

    这人杀招利落,没有一点拖泥带水。

    实在是员猛将!

    就是关来硬,也没有这等本事。

    他到底是谁?

    单春板着脸,在下一名武士上场前,下令。

    “不能再骑马了!”

    否则这要是输了,就是把马儿白白送给齐军!

    并且,他也不想再浪费时间了。

    已经死了五十人,再输下去,他们这边的士气必然动摇。

    五十人,还无法筑京观。

    单春要彻底打消齐军的妄念。

    他对着某个方向喊。

    “长鼻子,上!”

    “是!”

    随着一声浑厚的声音,所谓的长鼻子从人群中走出。

    那是个身形高大的士兵,手持双板斧,胳膊粗壮,眼神透着股憨厚,甚至是傻气。

    从他使双板斧的架势,就能看出,他的战力不容小觑。

    他所到之处,兵士们都在为他让路。

    “我的对手,在哪儿!”长鼻子使劲儿一嗅,散发着猛兽般的野性。

    朝榆关城楼上。

    副将徐峰大声提醒凤九颜。

    “小心!关将军就是死于那人之手!”

    单春悠闲地嘲讽。

    “还想筑京观?真是大言不惭!今日,就要你成为长鼻子的斧下魂!”

    不是那孟行舟,却和孟行舟一样狂妄,找死!

    空地上。

    凤九颜看着那个不断走近的长鼻子,眸子清冷,语气毫无感情地反问。

    “没听说过,枪克斧吗?”

    斧是力量型兵器,但斧刃的弧度容易化解斧头的力量,枪的尖锐却可以穿透斧的防御。

    所以有了“枪克斧”这一说法。

    精通兵器的人,都知晓这一点。

    单春的脸色微微发青。

    那南齐派出的小将,到底是何来历!

    凤九颜稳稳地抓握着手里的长枪,待对手走近后,直攻。

    那长鼻子感觉到强劲的气流,立即使出斧头,左手持斧防守,右手持斧进攻。

    时抡时劈,时砍时扎,撩挂削扫,一套双板斧使得粗狂凶猛,步步杀机。

    然,凤九颜的枪法更是变幻莫测。

    两人来回打了十几个回合,旁边的人瞧得眼花缭乱。

    大夏军队这边,单春的脸色十分难看。

    长鼻子的双板斧鲜有对手,眼下却被对方死死压制着,难有反攻的机会。

    这情形,看着不太妙啊……

    朝榆关的城楼上。

    战鼓声如同急雨,又如马蹄,敲打得振奋人心。

    众将士看到皇后娘娘的枪法,大为震撼。

    不愧是北大营威名赫赫的孟少将军,真叫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凤九颜一招又一招,打得那长鼻子连连后退。

    双板斧的威力已经被她卸下,完全没有招架之力。

    他打得烦躁,不耐烦地怒喊。

    “我杀了你!杀了你!呀!”

    他的脑子着实不好使,只知道猛攻。

    凤九颜一个闪躲后,绕到他后方,一个横扫千军,打得他腿骨一阵剧痛。

    他一回身,枪头又迅速出现在他眼前。

    “啊!”还不等他看清对方的招式,那锋利的枪头穿过双板斧之间的空隙,一道凌厉的横击,划伤他双眼!

    身体的疼痛,令长鼻子丢了一把斧头,本能地用手捂住受伤流血的眼睛。

    他痛得胡乱挥舞另一把斧头,一边痛苦哇哇叫,一边怒斥。

    “南齐小儿,我杀了你!你别躲,我要把你剁成肉馅,我要把你喂狗!杀了你——”

    他看不见了,招式尽是破绽。

    场边,单春心中一惊,随后便是怒其不争。

    那长鼻子,真是个蠢货!

    怎么就没防住对手的回马枪呢!

    现在眼睛被刺瞎,怎么还能打下去!

    不行!好歹是一员猛将,不能让他死在齐人手里!

    单春见势不妙,立马吩咐身边的人。

    “让长鼻子回来!马上!”

    但,为时已晚。

    中间场上,凤九颜手中长枪一挥,正中长鼻子脖子。

    后者还保持着挥斧的动作,斧头悬在空中,身体已经僵硬定住。

    鲜血顺着红缨汇聚,原本飘逸的红缨,已经染了许多人的血,变得粘稠、厚重。

    战争就是如此。

    哪怕当权者粉饰太平,也无法掩盖,那埋在太平之下的恶臭。

    凤九颜一个后撤拔枪,那长鼻子便轰然倒地。

    斧头落地,与主人一起败在长枪下。

    随即,城楼上响起潮水般的欢呼。

    “杀得好!”

    “少将军威武!!”

    这一刻,所有人都更加认定,下面那个长枪威武的,是孟少将军,一时间都忘了,她是皇后,还是个身怀有孕的女子。

    张珣看得热血沸腾,忽而觉得,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手里笔,不如那长枪威武。

    单春听到南齐将士们在喊“少将军”,体内的血液蓦地被冻结似的。

    少将军?

    南齐东境军中,哪来的少将军?

    甚至,放眼整个南齐,也没几位少将军……

    此人,到底是谁!

    单春从那舒服的椅子上站了起来,眼睑微微发颤。

    如此枪法,如此杀招。

    他想到一个人。

    可又觉得不可能。

    单春不死心地上前一步,直直地望着那站在尸体中的人,质问。

    “你是何人,为何不敢报上名来!”

    交战报家门,是规矩。

    凤九颜那护脸的面具沾染着血渍。

    面具后,她双眸平静如死水。

    东风吹动她发尾,连同鬓边碎发晃动,每个弧度都显出霸气强大。

    “孟家,凤九颜。”

    此话一出,大夏为首的四国盟军面色各异。

    她就是凤九颜,南齐北大营的孟少将军,一代名将,杀人不眨眼的“战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