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阮浮玉闭着眼,盘腿坐在床上,前方放着一只炼蛊用的鼎,鼎边盘旋着一条蛇。

    那蛇听到开门声,机灵地扬起脖子,转了一圈查看后,视线定在瑞王身上,旋即凶狠地吐着信子,发出“嘶嘶”声。

    但是,等男人走近,看清他是谁后,它立马一僵,旋即不无尴尬地收回信子,重新蜷缩起来,并藏起脑袋,好似这样就看不见它了。

    瑞王站在床边三尺之距,盯着阮浮玉的腹部。

    她已有五个月的身孕,按理说早该显怀了。

    可他看不到那大肚子。

    难道是衣袍宽大,遮挡了?

    阮浮玉倏然睁开,对上瑞王探究的目光。

    她嗓音妩媚,所说的话却不怀好意。

    “哟~~一入宫就穿得这样好看啊。”

    瑞王面色和善,不紧不慢地道。

    “是本王怠慢了你,没给你买几身好看衣裳。不过,你如今这情形,买了,还能穿给谁看?毕竟皇后娘娘眼中只有皇上。”

    阮浮玉的脾气收敛许多,没有因此就大发雷霆。

    她反唇相讥。

    “听你这口气,嫉妒了?

    “每次入宫都这样,何必呢。

    “既然见不惯帝后恩爱,干脆自请调离皇城好了。”

    “你……”

    阮浮玉打断他的话,冷声道,“如果你是来跟我吵架的,门在那边,滚。”

    说完这话,她闭眼凝神,继续炼蛊。

    想到她一个孕妇需要心平气和,瑞王压住心里的不悦。

    他扫了眼那只炼蛊鼎,里面散发着危险气息。

    随即他不无在意地问。

    “你怀着孩子,炼蛊不伤身吗?”

    “你管这么多作甚。”

    “阮浮玉,本王是这孩子的父亲!”瑞王语气坚定,恨不能把她这些毒虫蛇蚁都烧了。

    他的孩子,可不能学这些乌七八糟的蛊术。

    阮浮玉扯唇轻笑。

    “行,孩儿他爹。你放心,我有数,到时候一定给你一个白白胖胖的孩儿。”

    她的宝贝蛊虫就要生出来了,一定是白白胖胖的。

    瑞王仍然盯着她的肚子,“你怎么不显怀?是平日里吃得太少,饿着孩子,以致他长不大吗?”

    阮浮玉不无心虚。

    “嗯,是没什么胃口。”

    被他这么一搅和,她炼蛊都分心了!

    瑞王心想,这样下去可不行。

    他转头吩咐柳华。

    “去找个会做南疆菜的厨娘来。”

    “是!王爷!”柳华始终站在外面,生怕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

    瑞王又看向阮浮玉,叮嘱她。

    “你若有什么需要,都可直接对本王说。”

    这都是为了孩子。

    “知道了。”阮浮玉难得和气。

    事实上,但凡他了解阮浮玉,就会知道,她心虚时,往往很好说话。

    瑞王走后,阮浮玉倏地睁开眼,目光尽显复杂。

    真是麻烦。

    她上哪儿给他弄个孩子来。

    这男人也是奇怪,以前看她肚子里的孩子不顺眼,千方百计想让它消失,如今可倒好,还在意上了。

    如今南齐战事起,南疆也会受到波及。

    也好,她得寻机回南疆,路上把这“孩子”解决了。

    阮浮玉眼中浮现一抹精明。

    ……

    永和宫。

    晚秋快步进入内殿,禀告:“娘娘,吴白清醒了。”

    吴白醒来,凤九颜便了却了一桩心事。

    紧接着晚秋又道。

    “吴白要见您。说是有重要的事。”

    半个时辰后。

    凤九颜见到了吴白。

    他此次伤得极重,能醒过来,不容易。

    “主子,要小心东山国……他们,他们的朝廷在炼制药人……那些药人不怕疼痛……”

    吴白尚且虚弱,话没说完,他就有些接不上气。

    凤九颜亲自帮他掖好被角,肃然道。

    “药人的事,我知道了。吴白,你立了大功。只是你刚醒来,莫要说太多话。好生将养着为好。”

    “是。”吴白听令躺平了,但心中懊恼不甘。

    如今南齐四面受敌,少将军定有许多事安排。

    他只恨自己身子好得太慢,不能帮上忙。

    凤九颜离开前,叮嘱侍女好生照看着吴白。

    她望向远处,目光冷沉。

    东山国若派出药人,首当其冲的就是东境。

    南齐得早做准备。

    ……

    凤九颜回宫时,就见萧煜坐在永和宫殿内,面色肃穆的样子。

    “皇上,发生何事?”

    萧煜抬眼看向她,嗓音沙哑。

    “东境的关来硬将军,战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