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椅上的国主,视线略过她,继而道。

    “丞相乃肱股之臣,朕这病,药石无医,当早定国本。

    “今日,朕要册封丞相为摄政王!”

    此话一出,赵汝兰稍显愕愣。

    摄政王?

    这可是莫大的殊荣。

    不过……她想要的,可不止这。

    赵汝兰面上表现得受宠若惊,欣喜又谦逊。

    “国主,臣难当此任。”

    “爱卿,莫要推辞。”国主又看向其他面色各异的群臣。

    “朕的双生妹妹——夙鸢,如今回到朕身边了。这皇位,总算后继有人。即日起,夙鸢代朕监国。”

    在西女国,监国是储君才有的特权。

    这也就是说,夙鸢大人是下一任国主,这是板上钉钉了!

    群臣心领神会。

    龙椅上,刚宣布完这两件大事,国主就吐了血。

    “国主!”众人急忙惊呼。

    ……

    客栈。

    飞鹰军屈史禀告。

    “公子,西女国国主封了摄政王,并授命夙鸢监国,她自己则因病得太重,要离宫去光华寺养身,今日就动身。”

    凤九颜一边听,一边对着铜镜摆弄自己的脸。

    待她转身,屈史吓了一跳。

    这……这简直跟西女国国主一模一样!

    光华寺。

    西女国国主下了马车,寺庙住持为她引路。

    她回头看了眼,那些跟着她来寺中的侍卫中,有几个生面孔。

    想来,这是赵汝兰的安排。

    西女国国主面不改色,明黄的龙袍,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照得光华寺比往日更亮堂。

    进了禅房,贴身伺候圣驾的莫辛嬷嬷关上门,悄声道。

    “国主,这光华寺有些古怪。”

    西女国国主站在小佛堂前,负手而立地看着那尊佛像,语气幽凉。

    “这是给朕打造的囚牢。”

    僧人,想必早已换过。

    丞相的手,伸得很长啊。

    她冷冷的扯唇,讥讽一笑。

    夜间。

    皇宫,御书房内。

    赵汝兰看着奏折,夙鸢莲步走至她身边,亲手喂她吃葡萄。

    赵汝兰眉头一皱。

    “别闹。”

    多大年纪了,还当自己是豆蔻少女呢。

    夙鸢弯腰搂住赵汝兰脖子,外头一靠,蹭着她脖子,掐着声儿道。

    “怕什么。如今这皇宫,这整个西女国,都是我们的了。”

    赵汝兰合上手里的奏折,脸色有几分难看。

    “还不够。

    “那女人一日不死,皇位就还是她的。

    “她若有心传位给你,不会只是让你监国。

    “我怀疑……”

    “怀疑什么?”夙鸢徐娘半老,风姿犹存,一蹙眉,显得我见犹怜。

    赵汝兰捏住她下巴,眼神晦暗。

    “国主都病成那样了,还不禅位,这就是最大的问题。

    “我看,她很可能暗中寻到神医,想偷偷地医治。”

    夙鸢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那岂不是说明,她怀疑你我?”

    否则何须如此大费周折地治病?

    赵汝兰那吊梢眼一抬,笑得刻薄。

    “很可能。不过,就算知道了,也无妨。

    “光华寺上下,皆在我掌握之中。

    “我的夙鸢啊,你的福气,在后头呢。”

    夙鸢笑得开心,“是,大人。不,摄政王殿下!”

    赵汝兰对这个新身份颇为满意。

    她的手指划过夙鸢的下巴,眼神轻浮。

    “臣也当参见国主。”

    夙鸢往她怀中一窝,“讨厌~~”

    这一幕,看得暗处的隐二头皮发麻。

    早知如此,他就不来了。

    ……

    当晚,赵汝兰要与夙鸢商谈国事,宿在了皇宫。

    半夜,侍卫急报。

    “王爷,光华寺有异动!”

    殿内,赵汝兰起身,“哗”的一下掀开帘子。

    “进来说,什么事!”

    甫一开口,旁边的女人也坐了起来,“怎么了?”

    侍卫疾步进殿,低着头,毕恭毕敬。

    “光华寺来消息称,国主密见了一人。”

    “是谁?”赵汝兰的脸色在黑暗中显得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