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宫内殿一片死寂。

    萧煜眼神乌沉沉的,凝望着倒在床上的凤九颜。

    几息前,她还在收拾行装,说着要亲自去北燕查探,而后没走几步路,她就倒了……

    彼时他才意识到,她压根没有彻底清醒。

    是她的眼神太坚定,以至于他以为她醒酒了。

    别人醉酒——耍酒疯、摔东西、吐苦水。

    他的皇后醉酒,还在关心家国正事。

    这让他如何还能责备她?

    但,要说他完全不介意她那些红颜知己,那是假话。

    萧煜的神色晦暗难明,旋即,他起身放下那帐幔。

    不过一会儿,那绣着瑞兽麒麟的帝王华服被丢出帐外。

    帐内随之响起男人低沉的勾惑声。

    “九颜,给朕怀个皇子。”

    ……

    凤九颜是被萧煜折腾醒的。

    她口干舌燥,睁眼,只见那晃动的帐顶。

    如同身处一叶扁舟,遭遇海浪,她抓不住任何一个可依靠的东西。

    眼泪生生被逼出,氤氲红了眸。

    萧煜吻去她的泪,在她腰下垫着块软枕。

    他眼中猩红,看向她的眼神又极尽炽热温柔。

    胳膊上青筋皱起。额头、胸膛上皆有细汗,顺着那线条往下汇聚。

    凤九颜不合宜地说了句。

    “……近日疏于练功了?”

    她在军营多年,难免会碰见那些打着赤膊的。

    那些人练得一个比一个精壮。

    是以,她很早就清楚,什么样的男人好看,什么样的男人好用。

    萧煜是属于好看又好用的。

    但是,他的腹部原本有八块,分割得十分明显,而今那线条有些模糊了,其中两块几乎要消失。

    发觉他这变化,她才有了那一问。

    然而,在萧煜听来,便是另一层意思——她觉得他虚……

    于是,紫宸宫燃了一夜的烛火。

    次日。

    众宫人望着空荡荡的场院,纳闷。

    皇后娘娘每天都这个时辰练功,今儿怎么没动静了?

    殿内。

    刘士良伺候完皇上洗漱更衣,却见,皇上又掀帐入内。

    床榻上。

    凤九颜还未醒来,面朝里侧躺,身子弓着,眉心紧锁,好似睡也睡不安稳。

    萧煜俯身,有力的臂膀撑在她身体两侧,亲了亲她颈侧,犹如那觅食的雄狮,出门前依依不舍地告别妻子,用野兽的本能吻咬。

    不管她是否能听见,萧煜叮嘱道。

    “朕去上朝了,你今日且歇着,教武堂那边不必去了。”

    “嗯。”凤九颜无意识地应下。

    萧煜又道。

    “等朕回来给你上药。”

    下方的人没有任何反应。

    萧煜嘴角稍微扬起,拂去她鬓边碎发,在她脸上落下一吻。

    ……

    刘士良跟在帝王身后,好几次欲言又止。

    眼瞅着皇上今晨心情不错,他试探着问。

    “皇上,您和皇后娘娘大婚都完了,那奴才这拂尘……”

    萧煜回头扫了眼。

    “极好。”

    红色吉利,只盼着九颜早些怀上皇子。

    刘士良:哪里好?您说说!到底哪里好了!!

    但他只是个奴才,敢怒不敢言。

    萧煜无需理会一个奴才的喜怒。

    何况,他眼下还有件事,急需处理。

    昨晚酒楼一聚,他问明白了。

    那些女人,留不得。

    早朝后。

    他将宁妃召到御书房。

    宫人们都瞧见,宁妃出御书房时,一脸愁色。

    宁妃的贴身婢女好奇又担心。

    “娘娘,皇上同您说什么了?”

    怎么娘娘苦大仇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