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娘那张看似柔弱的脸,此刻布满阴云。

    她盯着萧煜的背影,怒笑。

    “没想到吧!你们都以为,先帝是病逝,连他自己都这样以为,事实上,是我!是我给他下的毒!

    “皇上,我可真得多谢您。

    “先帝谨慎,若不是您当年可怜奴婢,让淑妃娘娘将奴婢调到未央宫,奴婢也没法接近先帝……哈哈!”

    萧煜眼神冷漠。

    她说这话,无非是想激怒他。

    但……

    先帝如何死的,他从来就不在意!

    那个将他母妃弃如敝履的男人,做帝王固然无甚差错,可作为一个父亲、丈夫,早该死了!

    “朕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亦是不得!”说完这话,萧煜头也不回,好似多看那尧娘一眼,就是脏了他的眼睛。

    “是!”天牢狱卒恭声应下。

    他们最是清楚,如何折磨犯人。

    瑞王离开前,看向那尧娘,她的眼神狠厉,且透露出一股恨意。

    她在恨谁?

    为何要接连弑君?

    他猜测,她背后的主子,一定是想对南齐不利。

    是以,他私下命令狱卒。

    “能审则审。记下她说的所有话。”

    “是,王爷。”

    皇宫。

    凤九颜收到东方势的消息。

    他们已经抓到寻风。

    但是,并未问出任何关于药人的线索。

    她这边也不能干等着,遂让晚秋从藏书阁拿了一堆书,大多是些奇闻异录,或许会有对药人的记载。

    今日闲暇之余,她已经看了三本。

    日暮之时,孟夫人入宫,为她施针调理,也为辞行。

    世人终有聚散,至亲亦是如此。

    孟夫人跟着送亲队伍来皇城,就是防止凤九颜出嫁途中有什么不适。

    如今她已经平安抵达,宫中这么多太医在,孟夫人也能功成身退了。

    凤九颜心有不舍,却不好挽留。

    北境比她更需要师娘。

    尤其是师父。

    师娘出来这么久,师父怕是成望妻石了。

    “师娘,一路保重。”凤九颜躬身行礼。

    孟夫人赶忙扶起她,“皇后娘娘如此大礼,我受不起。”

    凤九颜正色道。

    “您受得起。”

    孟夫人凝望着她,蹙眉问。

    “九颜,药人的事,你决意,非查不可吗?”

    事关儿子孟行舟的死,孟夫人比任何人都想查明真相,让儿子瞑目于九泉。

    但她不想让九颜插手,怕其受到报复、伤害。

    凤九颜心如坚石,“是。”

    她也晓得,师娘放心不下,安抚道。

    “师娘,我已同师父说过,一切以自身安危为重。

    “您放心,我是阎罗殿走过一遭的人了,如今又刚成婚。我舍不得死。”

    孟夫人郑重点头,并叮嘱她。

    “好。九颜,你要记得今日这话。只怕真有什么事,你又不管不顾地往前冲了。”

    两人正说着话,萧煜过来了。

    孟夫人当即后退开,恭敬行礼。

    “参见皇上。”

    萧煜在天牢染上的戾气,进了永和宫,顷刻间化为亲近随和,判若两人。

    “师娘不必多礼。”

    听到皇帝这般称呼自己,孟夫人愣怔了一瞬。

    萧煜感觉到殿内气氛不大对。

    毕竟,一个伺候的宫人都没有,两人又都是面色凝重的样子。

    他走到凤九颜身边,关心询问。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