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主动打断老王爷的话。

    “说正事。”

    凤九颜自觉身份不合,遂要告退。

    萧煜抓住她胳膊,“你不用回避。”

    “是。”

    南山王不无恭敬地道。

    “皇上,臣与父亲前来,是要请示宝藏和玉石碑一事。九重塔已毁,它们尽数被埋于地下,是否需要挖掘出来。”

    萧煜淡淡地问。

    “玉石碑一事,你们知道多少?”

    南山王转而看向老王爷。

    他始终疑惑,如此神物,太祖皇帝为何要将它镇压于九重塔内?”

    此前东方势一言,令他耿耿于怀。

    东方家用九重塔所镇之物,必然是不想让其重见天日。

    可在他的印象中,这玉石碑并非不祥物。

    或许父亲知道的比他多。

    凤九颜同样有此疑问。

    只听老王爷娓娓道。

    “我只知,那玉石碑,可谓是开国功臣。

    “当年太祖皇帝带着它上战场,无往不利。

    “最为传奇的,当属阳水一站,太祖大军被困,败局已定。结果,一夜过去,敌军竟不战而退。

    “都说是那玉石碑的战神之魂显灵。

    “这宝贝,据说是南齐建国后,它上面附着的魂魄化身离开,玉石碑也因着没有法力维持而破碎。其他的,我也不得而知。”

    萧煜沉声开口。

    “朕知道。”

    这下,三双眼睛都看向了他。

    他语调沉沉的,好似那冷泉击打玉石。

    “你们只需知晓,那玉石碑,没必要再挖出来。”

    南山王:……

    这话说一半的感觉,真难受。

    皇帝是不是故意吊他们胃口!

    片刻后,父子二人走出房门。

    老王爷整日乐呵呵的,好似没什么烦心事。

    南山王则脸色郁闷,黑得能淌出墨来。

    结果到最后,皇上也没明说,那玉石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屋内。

    萧煜不能对外人说的,却不介意告诉凤九颜。

    “那玉石碑确实有神效。

    “太祖皇帝和众将士都对它笃信不疑。

    “南齐建立后,玉石碑被供奉于高庙,但不到一年,太祖身边的人陆续出事,且都是不得好死。

    “后经一大师点拨,才知那玉石碑煞气深重,喜杀戮、喜阴邪。

    “没有仗打,它就不安分。

    “是以,太祖为了平息玉石碑的煞气,将其和诸多财宝一起掩埋。这便成了‘宣城宝藏’的来历。”

    这件事,他一直都知晓。

    凤九颜听过后,虽意外,却不纠结。

    行军打仗,多有迷信神明之举。

    譬如,北燕有降龙杖,南疆有蛊王。

    太祖皇帝成也玉石碑,败也玉石碑。

    身边人的离去,化为恐惧,而这恐惧必然要有个借物。

    她据此推测。

    “看来,光用那些财宝镇压不够,所以才有了九重塔。”

    初入九重塔时,她便觉得那些恶人的衣着有种说不出的古怪,眼下她清楚了。

    这是以活人为祭!

    凤九颜推测。

    “南山王以为,送入九重塔的恶人,是为了滋养凤脉,其实不然。

    “当年太祖皇帝为平息玉石碑的煞气,需以活人献祭。

    “是以,给那些恶人们换上王公贵族的衣着,以此换取皇室子弟的平安。”

    至于为何要选那些恶人,一来,太祖皇帝还有良知,觉得这些人左右是十恶不赦,怎么死都是便宜他们。

    二来,九重塔里关押着罪大恶极的案犯,遂绝了那些寻宝之人的心思,令他们避而远之。

    萧煜点头,认同她这猜想。

    “太祖皇帝并未与南山王说实话。以至于,南山王一脉直到如今,仍然以为他们守的是凤脉。”

    凤九颜语气淡然。

    “这是人之常情。

    “身为帝王,定不想让世人觉得,他会害怕一块石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