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蔷心存良善,救人没错。

    凤九颜问:“那个姚娘,在府上多久了。”

    彩月赶忙回。

    “姚娘是府里的家生子,是信得过的。那天,她也是为了保护小姐,死在了林子里。”

    凤九颜看着彩月。

    “所以,那些山匪只留了你一个活口?”

    彩月点头:“是的娘娘。奴婢那会儿晕倒了,他们没发现奴婢,或者以为奴婢死了。”

    她所说的,和山匪交代的掳人经过大差不差。

    凤九颜安静沉思时,吴白从暗娼馆回来了,他跑进院子里,表情满含震惊。

    “少……”

    差点习惯性地喊“少将军”,他及时改口。

    “主子!属下有事禀告!这件事,您绝对想不到!”

    吴白有事禀告,凤九颜便屏退彩月,让她先回屋照看薇蔷。

    月色清冷,照在凤九颜身上,宛若镀上一层朦胧的光圈。

    她神情淡漠,不苟言笑。

    “什么事令你如此着急。”

    吴白话都到嘴边了。

    “那个女人,属下按照您说的,暂用药把她变成了哑巴,将她送去暗娼馆。

    “那里的老鸨按规矩,先给她检查身子,再决定收不收。

    “属下在外头等着呢,没一会儿,那老鸨就气冲冲地跑来,对着属下一通骂。

    “您猜,怎么着?”

    让她猜?

    凤九颜一记眼刀递过去。

    吴白不敢再卖关子,而且他也憋不住话。

    “老鸨说,那根本不是个完全的女人,竟是个石女!”

    闻言,凤九颜眼神微变。

    石女?

    也就是说,没法和男人行房事,没法生儿育女,连癸水都没有。那么,当初所查凌燕儿的癸水注,也是造假的了。

    吴白颇为不解。

    “少将军,那个女人,她不是皇上的宠妃吗?怎么可能是石女?连那个都不行,怎么当上宠妃的?”

    他都要怀疑了,莫非皇上也不行?

    凤九颜也有些意外。

    显然,抛开皇帝有怪癖这个特殊可能,一个无法正常行房事的女人,是不太可能侍寝的。

    石女这个身份,应该就是凌燕儿最想隐瞒的秘密。

    一旦这个事实被揭穿,凌燕儿过去的所有尊荣、圣宠,都将变成一场空,一个笑话。

    难怪,在乱葬岗时,凌燕儿被彩月折磨,都没有流露出惊恐,一听到要被送去暗娼馆,反应却那么激烈。

    她应该是怕极了。

    凤九颜脸色发冷,“她人呢。”

    暗娼馆来者不拒,毁了容也会要,但一个石女,想来是万万不会收的。

    吴白龇了龇牙。

    “原本,老鸨是无论如何都不收的,给她治伤还得花钱。

    “但属下给了她一些银子,她就勉为其难给收下了,说是……说是只要还有一张嘴就成。没吃过的屎都是香的,说不定还真有人喜欢这种……”

    话糙理不糙。

    凤九颜回头看了眼依旧亮着烛火的里屋。

    那里面躺着的,是她的亲妹妹,被凌燕儿害得神志不清、不知何时才会恢复。

    犯下滔天罪行的凌燕儿,不值得任何同情。

    暗娼馆。

    凌燕儿躺在冰冷的地上,身上散发着血腥、恶臭,眼神阴冷、不甘心。

    凤薇蔷那个贱人,现在一定知道她是石女了。

    一定在嘲笑她,觉得她活该吧!

    该死!

    都该死!

    她早该杀了那贱人。

    凌燕儿痛苦地哭了。

    在多番刺激之下,她眼前出现幻觉。

    时而回到七岁那年,被那走火入魔的大夫抓去,被迫做了药人。

    时而又回到二十岁那年,她拼命逃出魔窟,被微服私访的皇上所救,一见倾心。

    那之后,她整个心就给了皇上。

    得知他身中天水之毒,需要药人的心头血,她便主动站了出来,为他承受割肉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