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冬看着我的背包,作势跳过来抢,我赶忙用登山杖防住,横在自己胸前。

    安冬脸上出现了一种恶作剧得逞的邪恶笑容。

    他哈哈笑:“老农,看你吓得,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更说明东西在你背包里。”

    “你真是个畜生。”我一股强烈的愤怒涌上来,真想把他按在地上一顿臭揍。

    安冬笑:“咱俩做个交易吧,你把水魃的原画给我。我放你出去,从此老死不相往来,如何。”

    “呵呵。”我笑了笑:“你当我是三岁孩子?”

    安冬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老农,你是真聪明,不是假聪明,我越来越期待你被水魃吸收的场景了。”

    “吸收?”我皱眉。

    安冬没再说这个,而是道:“老农,说实话,我是真喜欢你妹妹。我答应你,等你死了之后,我肯定善待你的妹妹。到时候我们会在这里成亲,我让她怀孕。怀了孩子,就开始让水魃进行肉身改造,孩子一生下来就是神仙之体。呵呵,恐怕以后世界都是他的。”

    “去你大爷的。”我跳过去,一登山杖抽过去。

    安冬往后退了退,饶有兴趣地说:“弱者的愤怒,在强者眼里是可爱。”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知道在这里,动武的话我肯定不是他的对手。个人能力放在一边,这里是他的主场,对于环境的熟悉和契合度,他比我有着巨大的优势。

    我能确定,他确实被改造过,整个人的感觉和以前变化太大,身上多了很多妖气。

    怎么办?

    我灵机一动说道:“你想娶我妹妹,可以,但你女朋友怎么办?”

    “吴丽丽?”他轻笑。

    笑得非常诡异。

    突然之间我明白了,惊讶地说:“吴丽丽真的在这里?”

    “聪明,聪明。”安冬拍着手:“吴丽丽已经被水魃吸收了。”

    我全身发冷。

    安冬道:“如果不被水魃吸收,怎么会做出如此逼真的仿生套呢?”

    我看看地上,他褪下来类似蛇皮一样的东西。

    这些东西缠在他身上,就像是画皮一样,就变成了吴丽丽,各种细节几乎无懈可击。

    安冬笑:“放心吧,你会被吸收,你妹妹不会。我是这么计划的,让水魃先把你吸收了,然后我再顶着你的身份出去,把你妹妹诓进来,和她成亲入洞房。她很快会怀孕,再让水魃把孩子进行改造……”

    他絮絮叨叨说着,我一个箭步窜过去,登山杖做刺剑状,一剑刺向他的胸口。

    下手不能留力,必须毕其功于一役,只有这一次机会!

    一剑刺过去,安冬还在说着,剑到了,他惊愕一下,随即登山杖穿胸而过。

    我脑子一片空白,把他刺死了?

    人的潜能真是无限。这一瞬间,我马上合计出至少不下三种善后的计划。

    这里是穷山僻壤,山体内部,只有我们两个,杀了他又如何?!

    杀都杀了,事情无法挽回,接下来就是如何把自己摘出去。

    这一刻,我都佩服自己竟然如此冷血,事到临头居然这么冷静。

    我们保持着这个姿势,我刺出一杖,安冬站在原地,杖头刺进他的胸膛。

    安冬没死,抬起头看我,呲着牙笑:“好小子,这一下咱俩以前的交情翻篇了。你不欠我,我也不欠你了。”

    话音一落,他慢慢往后退,我保持不动,他退出登山杖的平刺距离。

    胸口露出一个大洞,在快速愈合,瞬间合拢。

    安冬笑:“我的身体被改造过了,永远不会死,我将与天地同寿,与日月同辉!我将带着水魃,传播到全世界,附着每个人的身上。我要全世界每个人都跪在我的脚前。”

    他没死就好,我松了一口气,随即又沉重起来。

    此时此刻我身在囹圄,面对劲敌,几乎没有可胜之机。

    我强迫自己冷静。

    我始终坚信一件事,世界上任何系统,包括看似固若金汤,铜墙铁壁的,肯定会有bug,有后门,有弱点。

    我相信在这个地方,肯定存在一种以我的能力,可以以弱胜强,翻盘的机会。

    只是现在还不知道那是什么。

    安冬打了个响指,周围光变了,原来是深绿色光,现在变成了浅绿色。

    我抬头去看,洞窟顶上无数深绿色的青萝,开始发生了变化。

    它们都竖立起来,像是一根根头发。

    我在下面仰头来看,如同俯视一片风吹过的绿色麦浪。

    下一秒钟,它们同时收缩再伸长,空中飘出了无数绿色的粉尘,如繁星在宇宙中飘浮。

    慢慢朝着我过来了。

    安冬笑得很开心:“这就是孢子,能够致幻,你会在无穷无尽的愉悦中进入永生。这种待遇,我一般不给。老农,你是第一个让我佩服的人,该享用此荣誉。”

    无数深绿色的粉尘,也就是什么狗屁孢子,沉下来,扑在我的脸上。

    我屏住呼吸,还是没用,眼前全是深绿色,鼻子里也是。

    我开始失去对周围的感知,隐约知道自己瘫软在地上,就在这时,我听到了鸟叫声,还有阳光照在脸上。

    我似乎进入到了一片大森林中。

    这种感觉特别美好,蝉鸣阵阵,阳光普照,居然一点都不热,凉风习习而吹。

    我在阳光下哼着歌。

    “小呀么小儿郎,背着书包上学堂……”

    正高兴地唱着,忽然耳边多出一个声音:“小农,小农,醒醒,醒醒!”

    “谁啊,这么讨厌?”我不高兴。

    这一不高兴,愉悦之感迅速退去,转而涌上心头的,是无边无沿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