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慧慧看了她一眼，眼眶渐渐变红，难堪的收回视线。
“不，她肯定怪我。”
如果不是她莫名其妙的去招惹许家的生意，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如果不是她擅自选择退出，虞遥也不会被顶上去。
说来说去，都怪她做出了错误的决定。
想到这里，秦慧慧更加的沉默了。
背靠着沙发，一言不发的闭上眼睛。
这是抗拒和外人交谈的姿势，最初认识秦慧慧的时候，她经常做这个姿势。
后来虞遥和秦慧慧的关系稍微好一些了，秦慧慧才不会对着她做这个姿势，但是对别人，都十分的自然做这个姿势。
看见这个姿势，虞遥一时间不知道是应该感慨这位好朋友还记得自己，还是感叹秦慧慧的十年如一日。
秦慧慧这人，看似洒脱，其实重情重义，特别是在对待朋友的方面。
“师姐。”虞遥靠着秦慧慧，跟着倒在沙发上，仰头看着天花板，“虞遥师姐不会怪你的，你忘了虞遥师姐的口头禅吗？”
“算了算了，今天算我倒霉。”
简单的一句话里，藏着无数的妥协。
以前秦慧慧一天能听好几次这句话，有时候听得多了，恨不得拿胶布将虞遥的嘴巴封起来。
奈何这人虽然总喜欢说那些丧气话，但大多数时候说的话还是可以听的，所以秦慧慧才选择放弃暗杀她。
如今被这个师妹提起，秦慧慧突然就想起来，虞遥那个小气的人，如果知道她报仇找错了对象，肯定会嘲笑她的。
想到这里，秦慧慧突然坐起来，直勾勾的看着阳台门的方向。
“你们查到了什么？”
见秦慧慧像是突然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连眼神都变得犀利了，虞遥连忙道：“我们现在手上的线索，可以证明爆炸是一个叫做老苟的人造成的，但是现在老苟已经死了，我们需要证明许聪和老苟没有关系，或者说两人之间有关系，那这个案子基本就有了结论。”
秦慧慧听完虞遥的话，眉头皱起来，打量的目光在虞遥身上转了一圈，然后有转向周淮墨所在的方向，语气低沉：“那你们来找我，是想问什么？我并不知道爆炸案的事情。”
虞遥干笑了两声，走过去将阳台的门拉开。
“周律师，到你的时间了。”
周淮墨从阳台走进来，对上秦慧慧犀利的目光，不紧不慢的坐下来。
“秦小姐，许家展览会这个项目一开始是你接的，我们想知道，为什么你会临时选择放弃这个项目，让自己的同事来代替。”
听见这话，秦慧慧的表情越发的冰冷。
但是这一次，秦慧慧没有躲开，而是面无表情的盯着周淮墨。
“这个项目，不是我让同事替代的，我本来已经拒绝了许家那边，是我们领导觉得丢了这笔项目很不划算，所以擅自做主，让虞遥去参加这次项目的修复。”
虞遥那时候确实是收到了上级的通知，才去解决许聪展览会的事情。
那会她的想法很单纯，将这件事妥善的完成就行了。
却没想到，其中还有弯弯道道。
“这个项目很大，秦慧慧。”周淮墨挑眉，看向秦慧慧的目光中带着挑衅，“这么大的项目，你就舍得丢给同事一个人来做？”
秦慧慧冷笑自嘲：“当时在给那些文物做修复的时候，我察觉到有些不对劲，所以提前撤退，只是没想到……”
上面的人选择让虞遥去接替，才造成了这次的惨案。
“什么不对劲？”周淮墨抓住重点，冷声问道：“这不对劲和谁有关系？”
秦慧慧摇头，若有所思道：“我也说不上来，这是那些举办展览会的员工都很奇怪，他们在准备东西的时候，也不说话，也不聊天，一个个就像是行尸走肉一样，看着就吓人。”
秦慧慧说得十分逼真，在描述那些同事的时候，整个人都在发抖，倒像是起了鸡皮疙瘩。
“还有呢？”周淮墨继续问，并没有因为秦慧慧奇怪的态度而说什么。
见状，虞遥倒了一杯水递给秦慧慧，柔声道；“师姐，你别着急，慢慢想。”
“就……”秦慧慧似乎是想到了那时候的画面，眉头皱起来，“就很奇怪，所有人都很奇怪，还有那个人！”
秦慧慧突然激动的坐直了身子，看向虞遥：“许明思的未婚夫！就是那个人！我当时去见许聪的时候，这个人和我打过招呼，我记得他，他是最奇怪的！明明就不想笑，但是还一个劲对着我笑，看得我头皮发麻。”
“顾程？”虞遥也跟着皱起眉头，小心翼翼的问道：“师姐，那个顾程，跟你说什么了吗？”
“那倒没有，就是说了几句闲话，但是他的态度……我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奇怪。”
有时候女人的直觉，是没有道理的。
秦慧慧直觉有危险，所以拒绝了这个项目。
而虞遥因为接触的时间太短，那次爆炸还是第二次去现场，也没意识到危险和不对劲，才造成了这样惨剧。
想到这里，虞遥眉头皱得更紧了。
“师姐，没事的，你先休息休息。”
虞遥安抚了秦慧慧，撇了眼周淮墨。
后者起身，跟着虞遥走向阳台。
两人站在阳台外面，拉上玻璃窗。
看着坐在沙发上沉思的秦慧慧，虞遥沉声道：“周律师，你怎么看？”
周淮墨挑眉，意味深长的看着虞遥：“你不是已经有了看法，还需要我的吗？”
周淮墨又在挑刺了。
虞遥叹气，无奈的看着周淮墨：“周律师，你才是律师，这件事自然是要尊重你的看法，你有什么想说的尽管说吧。”
见虞遥如此坦荡，周淮墨冷哼了一声，转头看向外面。
这会天已经完全黑下来，远处的天空，沉甸甸的一片，似乎有暴雨即将来袭。
“顾程不对劲。”周淮墨道。
这话，并没有让虞遥惊讶。
他们本就对顾程有怀疑，而今天秦慧慧说的话，更加深了他们的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