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此刻的他不说鼻青脸肿可也差不多。
见两人进来，谢青山的眼神便落在了姜清月的身上。
这一刹那，他的眼神里带着极度的复杂。是一种连自己都辨别不清楚的感觉。
姜清月压根没怎么看他，瞟了一眼他身上的伤就看向了姜玲。
姜玲此刻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旁边牛婶正在照顾着她。
见姜清月来了，牛婶站起来说道：“姜丫头来了，快过来看看你妹子。”
这话说完也看到了姜清月身后的林墨。
牛婶的脸色微微一红，有些尴尬地说道：“我不知道林主任也来了。”
姜清月没有理睬身后的林墨，只是对牛婶说了一句：“你当他不存在就行。”
接着快步走到了床前看向姜玲。
她仔细瞅了瞅姜玲的样子，问题不太大。
于是便追问道：“她哪里受伤了？”
牛婶解释说道：“两口子打架，谢青山伸手推了一下，她的头撞在了桌角，然后就昏了过去，至今没有醒来。”
“你也知道，咱们牛棚的人生了病，医生不愿意过来给咱们看病。”
“我们没办法只能让人去找你。”
姜清月点了点头。
站起身体淡漠地说道：“她既然心甘情愿跟着谢青山来这边吃苦，那就按照这边的规矩来，生死听天由命吧。”
这话倒是让牛叔牛婶有些意外。
在他们看来姜清月向来是个心善的。
如果是牛棚里的人生了病，她都会想办法找药。
就算没办法请医生过来，也会将他们的情况告诉医生的，然后看看医生会给出什么对应的药物，再把药拿过来给他们吃。
没想到她亲妹妹都已经昏迷，头砸成这个样子，她居然漠视甚至不想理睬。
不过很快就明白了，姐妹两个感情实在是有些糟糕。
起码从姜玲进入牛棚以来，几乎每一次提到姐姐姜清月时，都是破口大骂。
什么难听骂什么。
开始的时候还能悠着一点，尽量小声地骂。
到后面干脆就跳着脚骂，几乎整个牛棚的人都能听到。
所以，当姐姐的绝情似乎也能够理解了。
众人沉默着不说话。
林墨走过来看了看说道：“不管怎么说也是一条人命。”
“我找个人过来给她看看吧。”
说着扭回头对旁边的看守嘀咕了一句。
看守点了点头，转头离开了。
姜清月却叫住了他说道：“天都这么黑了。”
“你怎么去？你会开车吗？”
守卫摇头。
姜清月说道：“那就明天早上再去找吧。”
“这黑灯瞎火的，你骑自行车万一拐沟里摔坏了可怎么办。”
众人一阵无语。
林墨知道姜清月这是无声的抗议。
是因为讨厌姜玲，所以不想理她，但是这么多人都在看着。
要是姜玲真的出了什么好歹，或者死了，对姜清月的名声也不好。
林墨淡漠地道：“无妨。”
“他要是真的不小心拐到了沟里，也怪他们倒霉。”
接着他朝着看守使了个眼色。
看守转身走了。
姜清月明白了林墨的意思。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冷哼一声转过头去不理睬了。
这个时候她看向了谢青山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是为什么打起来的？”
谢青山沉默着不说话。
尽管眼神时不时地看向她，但是却多一句话都不会说，更不想把理由说出来。
牛婶叹息一声说道：“还是我来说吧。”
“我虽然知道的不多，但是我知道那些也应该足够你判断整个事件了。”
姜清月嗯了一声，拖了个板凳过来，示意牛婶坐下慢慢谈。
似乎想到什么，她又看向了林墨道：“你要不要去猪场那边瞅瞅，别在这儿杵着了。”
“你在这儿大家都不自在。”
林墨摸了摸鼻子，答应了一声转头走了。
眼见着他离开，牛叔和牛婶都有些震惊。
牛婶小小声地问牛叔道：“刚才那个是林墨林主任吗？”
牛叔点头说道：“看着是。”
牛婶嘀咕道：“他脾气什么时候那么好了？”
牛叔想了想说道：“其实他虽然脾气不太好，下手也很狠辣，但是对咱们也还行。”
“起码不像别的地方的牛棚，没事就要拉出去批斗一番。”
“至少咱们在这里住了这么长时间，他都没怎么来折腾过我们。顶多不搭理咱们而已。”
“所以算是好心了。”
牛婶觉得这话也有道理，就不再理睬林墨的事。
她扭回头对姜清月说道：“今儿晚上吃了饭，我和你叔在屋子里面收拾东西呢，就听见隔壁吵了起来。”
“姜玲的声音比较大，期间好像提到了你，大概意思是姜玲说谢青山忘不掉你。”
“谢青山不知道反驳了什么，姜玲就开始摔东西。”
“我们听着声音越来越大，担心会惊动看守就过去拉架。”
“结果刚进门就看见姜玲正在撕纸？”
“谢青山气得眼睛都红了。”
“谢青山说：‘你千不该万不该、不应该撕了我的研究成果’。然后就扬手给了姜玲一个耳光。”
“这一下就捅了马蜂窝。”
“姜玲发疯般地冲向了谢青山，把他摁在地上揍。”
“起初谢青山是没还手的。”
“你看他的脸被揍的。”
“到后面姜玲见打他没有用，就把他所有的研究成果和草纸全部拿过来都给撕了。”
“谢青山开始还在哀求，后面就不吭声了。”
“再然后便冲过来狠狠推了他一把，然后他的头撞在了后面的桌脚。就这个样子了。”
姜清月闻言一阵无语。
她转头看向谢青山。
谢青山触及到她的视线好像有些羞愧，垂着头不吭声。
好一会儿后，他低声说道：“对不起。”
“我是气狠了才推了她一下，我没想到……”
其实谢青山也很无辜。
他没有想到自己推这一下，真的就把对方推到了桌角上，变成这个样子了。
听到他的辩解和抱歉，姜清月狠狠出了口气。
她叹气一声说道：“我就想不通，谢青山你每天都在研究你的那些公式。”
“但是你的世界不是只有那些公式，你活在这个世界上，你要呼吸空气、要吃饭、要睡觉，要有交际。”
“你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姜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