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如果现在不趁着人少的时候把退休的制度定下来,等以后官多了,您想想,要裁起来就麻烦了。”

    李世隆捋了捋胡须,神情也是凝重,这的确又是个大问题。

    “那你打算怎么做?官可不是那么容易当的!”

    “这也很简单,给小吏,役升迁的机会。”秦墨吃了一口菜,说道:“之前吏改,老杜不是碰到了大麻烦?

    改不动,催不动。

    再加上大乾疆域太大,传递信息难。

    虽然隶直道逐渐在全国铺开了,但是传递信息依旧慢,这就导致很多人阳奉阴违。”

    “为小吏,役开升迁之途?”李世隆道:“这样会有很多酷吏的。”

    “父皇,现在世家门阀已经没了,小吏和役算是当地的座山虎,您如果不趁早治理,会出现一个比门阀更可怕的存在。

    这些小吏和役深入民间,有手段,有民望,父母官上任,多需要他们协助,才能够掌握当地的情况。

    否则他们有一百个心眼能够让上任的父母官施展不开手脚。

    那是因为他们升迁无门,又霸占着许多资源,长久以往,一门一姓牢牢占据一县吏位。

    您想想。

    县令可是百里侯,百里侯不在的时候,这些吏跟百里侯也没什么区别了。

    而且很多人都是代代相传,在当地呼风唤雨,其威风,甚至连父母官都不如。

    您想想,全国有多少县。

    为什么吏改改不动,就是因为如此。”

    李世隆不禁吸了口凉气,扳倒门阀世家还不算,还有一个不比门阀世家小的麻烦。

    “如此一来,没有门阀的压制,就容易形成乡豪。

    这些小吏从中作梗,皇权便不会下乡了。

    在往上一点,官跟官玩,吏跟吏玩,时间一久,必有党争。

    党派之争,猛于虎也。

    要是如父皇一样的皇帝还好,要是碰上一个软弱的皇帝,那必然被耍的团团转。”

    李世隆神情越发凝重,“可给小吏他们升迁之途,就有办法了?”

    “让他们考,考不上就下,断绝他们代代相传的恶习。

    就算落榜了,那也怪不了别人,就算他们不满意,也阻挡不了众人升迁的热情。

    这些从底层升迁上来的人,有手段,知疾苦,无根源,朝廷重用,必有大用。

    而开放小吏和役的扩增,能够让源源不断的新鲜血液加入,防止断层。”

    大乾人,对做官都有一种深入骨髓的执拗。

    只要能做官,哪怕是芝麻官,都能够舍弃一切的。

    “为了防止他们通过关系买通,那就错开考试,江南道的去淮南道考试,淮南道的去岭南道考。

    考场不定,监考官不定,等他们到了,才知道考场在哪儿,监考官是谁。

    然后糊名阅卷。

    没有考完不允许离开考试场所,防止外人接触!

    现在隶直道这么方便,也要不了多少日!“

    “这个办法不错,朕给他们升迁的通道,他们不考,那就怪不了别人。

    要是赖着不走,直接赶走,敢乱来,直接以法审讯!”

    李世隆见秦墨喝的有些多了,不免有些担心,“你少喝点酒,多吃点菜!”

    “父皇,不打紧的,我越喝越精神!”

    闻言,李世隆就更担心了,这分明是离魂症爆发的征兆啊!

    可是秦墨这会儿正说到紧要关头,又不愿意打断,便说道:“那你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就马上停下来。”

    “行!”

    秦墨笑了笑,又是一杯酒入腹,“然后,小吏和役都算预备役的官员了,那么就应该给与他们正式的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