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越笑得前俯后仰,眼泪都笑出来了。

    李新也是如此,“那些没长脑子的人,或者脑子长得太多的人,这辈子都长不了须发了。”

    “是及是及!”

    李越也被李新这滑稽的样子给逗乐了,他突然就明白了。

    昔日的李新是如何的在意自己的形象,他是太子储君,是东宫之首,每日出门,不把自己收拾个干净立正,根本迈不出门。

    可现在,却能毫不注意形象,把自己的短揭给旁人看,甚至还自我嘲讽。

    这前后的差距,太大了。

    李越开始审视自己,突然觉得自己也掉进了曾经李新的怪圈子里。

    就好像他蓄须,就是刻意的相让别人觉得他这个人靠谱,穿衣也更加的讲究,甚至连佩戴的行头,都变得细致起来。

    每日穿衣打扮,觉得繁琐负累,似乎当初那种简单的快乐,正在离他而去。

    他猛然想到了秦墨让他剃须,而皇爷爷未曾阻止他的画面。

    这一刻,他才幡然醒悟,这是为什么。

    父尚在,不蓄须,不单单是对父亲的尊重。

    更重要的是,如果父亲看到儿子胡须老长,必然会生出一种自己老了的感觉。

    他现在还不是太子呢,就过分的把这些枷锁堆到了自己的身上,真到了那一天,会不会被这些枷锁给压垮?

    想到这里,他也不端坐着,反而变得随意起来。

    李新见李越变得随意,眼中倒是露出了赞许之色。

    “大哥明年开春还要去天象国?需要弟弟的帮助吗?”李越问道。

    “应该不用。”李新道:“去天象主要是为了大石国和月氏,伊稚斜占据西域,地域尚且还算广阔,土地也算肥沃,但是纵深太浅。

    他必须继续西进,才能更好的生存,月氏和大石,是他的目标。

    一旦月氏和大石被伊稚斜给侵吞,那么我们以后下海补给就会受挫。

    虽说我提前在大石租地驻兵,但还是不够。”

    李越点点头,“那大哥未来是要常驻天象和大石那一块了吗?”

    “看我能力,如果能够解决这个问题,那就解决了,如果经久不下,只能换做他人。

    可能在下几次海,就回京好好陪家人了。

    不过,也有可能运气不好,死在海上也难说!”

    “大哥一定会安全回京的。”李越由衷的道:“大乾不能没有改过县男!”

    “那承你吉言!”李新也举起酒杯,“日后回京,说不得还要让八弟为我这个不成器的大哥找点活干!”

    两兄弟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中午,李越留在了李新府上吃过饭才走的。

    他心里也明白了,李新不会成为他的障碍,相反,会成为他的助力。

    这就够了。

    他最后说的那句话, 已经表明了立场。

    李新一个改过县男,明年开春更是要被外放当封疆大吏,会需要他给活干?

    言下之意,那时候,李越已经登基了。

    这种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所以,出来时的脚步,都变得轻快了许多。

    至于父皇御驾亲征的事情,李新说自己并不清楚,他也没有多问。

    李新已经成势,昔年东宫旧臣,大半都在他身边跟随效力。

    李越看的真切。

    虽说李新已经不是太子了,可他到底还是父皇的儿子。

    他虽是大哥,可到底是年轻,未来不管是谁,李新都是绕不过去的一个人。

    未来是用他,还是弃他,都是需要考量的事情。

    “越王,咱们接下来去哪儿?”柳如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