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地的污秽,木质的碗里,饭菜已经发臭,就连喝的水,里面都爬满了虫子。

    秦墨站在门口,叹了口气,若是高阳迷途知返,又怎么会落得现在的下场?

    以窦遗爱的性子,这辈子都会被他吃的死死的。

    若是诞下一儿半女,窦家人得把她宠上天。

    “高阳,你没疯吧?”秦墨看着她,“就是没疯,才把自己折磨成这样!”

    管事太监知道,接下来的话,不是他能听的,便小声的道:“驸马都尉,今日是高阳公主喜获新生,重见天日的日子,奴婢去准备热水熟食,再找几个手脚麻利的奴婢来,为公主洗漱梳头!”

    秦墨摆了摆手,管事太监识相的离开了。

    听到秦墨的话,窦遗爱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你,你没疯?”

    即便高阳成了这样子,可窦遗爱仍旧不能忘记几年前她对自己的打击和伤害。

    那一度让窦遗爱差点丧失了作为男人的自信。

    高阳原本呆滞的神情有了一丝唯妙的变化,僵直的身体,也开始颤动起来。

    她抬头看着窦遗爱,又机械般的扭头看向了秦墨。

    眼神从迷茫到震惊,再到复杂,短短几秒钟时间,就像是经历了半生一样。

    “自己走出来,感受一下外面的阳光!”秦墨站在了阳光下,说道:“从今天开始,你可以离开这个昏暗狭小的房间,再也不用吃这种猪都不吃的食物。

    你会住在曾经绵软的大床上,有侍女伺候你,可以使唤这个,使唤那个。”

    高阳眼神透着渴望,她想要卖出脚,可随即眼神中又透着深深的恐惧。

    她不会出现幻觉了吧?

    她要是敢踏出这个房间,那些变态的太监,女人,会拼了命的折磨她。

    他们恣意的践踏自己的人格和身躯,发泄着自己不满。

    她摇着头,“不,假的,一切都是假的,我疯了,我早就疯了,我真的没骗你们,我真的疯了。

    窦遗爱恨我,秦墨恨我,他们不会来看我的。

    他们更不会来接我。

    父皇把我的公主封号收了回去,我甚至都不能姓李,我是皇族的丑闻,我是卑贱的贱婢!”

    她必须狠狠的作践自己,才能在这个可怕的地方活下去。

    他们看着昔日高高在上的公主,成了这幅样子,才会满足的离开。

    她蹲下,抱着膝盖,蜷缩成一团,眼中满是惧怕,“求你们了,别打我,别打我,我不会再浪费失误了,我吃,我吃”

    她爬到了木碗前,张口就要去吃!

    可眼前的木碗,却被人一脚给踹飞!

    “不吃,要吃跟我回家吃!”窦遗爱将她拉了起来,“就算你回去后,还是跟以前一样刁蛮,任性,我都认了!

    只要你不给我戴帽子,不让我给别人养儿子,我都能忍!”

    到底是夫妻一场,窦遗爱又不是铁石心肠,看到这一幕,终是受不了了。

    这会儿,也不嫌弃她了,“洗漱,回家,吃啥都行!”

    “别打我,我该死,我是贱婢”

    高阳吓得大哭。

    窦遗爱却一把将她抱住了,原本丰腴的高阳,此时却轻的吓人。

    秦墨叹了口气,“把她抱出来!”

    窦遗爱点点头,将高阳抱出了房间。

    足足一个时辰后,高阳才洗干净。

    光是水就换了三遍,头发也满是虱子,窦遗爱索性将她的头发给剃干净,给她戴上了一顶帽子。

    那浑身的淤青和伤疤,纵是以前有再多的气,也没了。

    管事太监,熬了小粥,又弄了几个精致的小菜,甚至还端来了鸡汤,说是给高阳补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