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有一个人知道,可索瀚怎么可能会出卖自己?

    上午王崇文才和索瀚见面,自己的家人被这般蹂躏,王崇文不认为索瀚会主动出卖自己。

    迎上沮渠冰冷的目光,王崇文却是笑的前仰后合,“大人说笑了,我若是这两家的子嗣,怎会出来行商?我不知道在家待着舒坦吗?家父也曾为大楚的官吏,奈何国破之后,便已是落寞了。”

    王崇文又把昨日的话说了一遍,他本是楚国人,因为楚国灭亡,父亲又不愿意为大秦为官,便家道中落。

    听闻这行商获利颇丰,这才带着家乡楚郡的丝绸以及会稽郡的鲁酒,到这大漠和月氏国讨生活。

    昨日,冒顿听完后,便定下了,等到开春之后,要让王崇文引路,帮他们夺取大秦。

    王崇文自然是一口应下。

    可眼下,听到这番说辞,沮渠和须卜却是不信。

    须卜反笑道:“家道中落,却能携带这般多的货物,又有仆从跟随,王掌柜这家资当真不菲啊……”

    按照时间估算,王崇文两年前去大漠,可是带了不少的货物。

    其中的鲁酒便有几辆马车,被阿鲁和头曼各自分了不少,当初须卜和沮渠两人都没买到,也是骂了一会。

    可冒顿知晓,阿鲁的鲁酒存货着实惊人,能一次性带这么多的货物出来,俨然已不是一个家道中落的行商能解释。

    王崇文只觉得口舌干涩,心脏狂跳,自己以前都没想到,竟是落下了这么多的破绽。

    公子让自己行商,自己只当是来打探消息,便随手带了些货物过来。

    可也没把控货物的数量,若是按照普通行商的准则,这些货物着实有些多了。

    更何况,王崇文的说辞与他给自己编造的身份,疑点颇多。

    额头已是布上了细细的密汗,王崇文却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难道今日便要在这里露馅?

    好在,今夜大军便要入城,只要自己再坚持一会。

    忽地,台上的须卜却是一笑,举杯道:“王掌柜莫要误会,我等不过是随便问问,来喝酒喝酒!”

    听到这话,王崇文顿时长长舒了口气,抖动的双手捧起酒杯,又堆起了笑容喝了一杯。

    酒液下肚,须卜赞道:“果然是好酒!可我们两个人与你一个人喝,倒是有点不公平。”

    一旁的沮渠也是附和道:“对,不公平,来人把索瀚请上来!”

    王崇文心中顿时一沉,没想到真是索瀚出卖了自己!

    沮渠刚说完,没见到索瀚的身影,却见有一人手捧一个木盒,快步走到王崇文的跟前,放了下来。

    王崇文已是无力维持笑容,脸色煞白,愣愣地盯着眼前的木盒。

    ……

    刚才王崇文可是听的清楚,那沮渠说的是‘把索瀚请上来’。

    可眼下,请上来的,却是一个木盒子。

    这等诡异景象,见多识广的王崇文却已是猜到了大半。

    就连场内的歌姬也是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她们虽然听不懂匈奴语,可见王崇文这煞白的面庞,也知道这端上来的木盒有问题。

    吞了吞口水,王崇文勉强挤出了个笑容望向沮渠:“大人,这是开的什么玩笑,索瀚不是被你们撵出府邸了吗?”

    沮渠闻言大笑了起来:“是撵出去了,这不是又请来了么?快揭开瞧瞧,莫要让你的好友等得急了。”

    那一日,王崇文领了子婴的命令,将要潜伏于匈奴和月氏时,王绾就曾叮嘱过一句话:“崇文,你且要记住了,这等游走于两方势力之中,最是犯险,若是哪一日真漏了地,摸摸本心,记住你是个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