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教,乃是在军营中的教官,风很多种。
晏时隐这样的,自然不是在第一线教导那些新兵蛋子,而是军教里的头头。
叶银禾笑了起来:“你这是跟人抢饭碗呢。”
晏时隐闷笑出声,蹭了蹭叶银禾的颈窝:“我若是在不做点什么,便成了十足吃软饭的男人了,赵燕不是说,吃软饭的男人是那些没有能力,不事生产还自以为是的凤凰男吗?”
“可你是吗?我的好夫君?”
好夫君这三个字本就俏皮,从叶银禾的嘴里说出来尤其不一样,晏时隐眼神缱绻,似是要把人揉进骨子里似的的。
第二日,两人从避暑山庄用了午膳才回府,晏柳眼巴巴的等了好久,委屈说道:“父王母妃出去玩都不带我的,为什么不带着我呀?”
叶银禾不知怎么解释。
听到的赵燕把她拉到边上,小声道:“小郡主啊,你若是跟去了,就如同那正午头顶的日头。”
“嗯?”晏柳疑惑极了。
赵燕含笑:“在你父王母妃的爱情里发着光吗?妨碍他们恩恩爱爱啦。”
晏柳:“……”
可她明明是父王母妃最疼爱的女儿啊。
叶银禾没法说,只能躲屋里去。
晏时隐带着女儿出去玩,一边跟她说道:“就算你是我们的女儿,可父王母妃还是需要一些二人相处的时间,你若是真的想玩,父王找个时间再一家人一起去玩。”
“哥哥也一起吗?”
“嗯,他回来就一起。”
晏时隐说了这许多,晏柳这才开心了起来。
看晏时隐回来,叶银禾问他:“哄好了?”
“本也不难,你倒是遮遮掩掩的。”
叶银禾笑道:“不是一码事。”
有些事情她不便出面,若是事事都需要她站在女儿的面前,那晏时隐又该摆在什么位置上。
之前他在北疆尚且是因为不在家没办法,可如今在家了,他不能再是隐形的一样。
晏时隐明白她的用心,搂着她没说多少,说再多不如行动来证明。
时间过得很快,春耕结束,农作物生长都很有活力很茂盛,而叶银禾也再次收到儿子的来信。
信中问候父王母妃身体康健?再简述自己的情况,妹妹可好。
叶银禾回信时顿了顿。
儿子在外,他们做父母的自然担心,却也不能随意离开江州,因为不合规矩。
她默默许久,才给儿子回信。
晏时隐看她眼神里的思念,忍不住问:“你可是想去看平安可好?”
叶银禾摇头:“他是有本事的,我们又岂能随意离江州?”
“自然不能。”
做了藩王,不说无诏不得进京,就是江州之外的地界也不能随意离开,要先去折子上报才能走动。
当然,叶银禾和晏时隐比较特殊,是史无前例的最被信任的藩王夫妇。
但他们没赋予特殊,却不能以此来肆意妄为,所以每次离开江州都会上奏京城。
除了那次,晏时隐假意失踪,叶银禾秘密去了北疆。
——
西郡。
彭建文在客厅等了许久,端上来的茶水连着喝了三盏。
这临安郡王的茶水确实好喝,入口甘甜,茶香浓郁。来西郡跟梁朝谈判,却半点也没委屈了自己。
晏泽自然不会委屈自己,他是临安郡王,母亲的许多产业遍布全国,想要什么便有人送来。
以前他有什么欲念都忍着,让自己过得实在苦涩,如今是再也不会了,他不可能在委屈自己半点。
“彭大人,久等了。”晏泽从门外走进来,只七岁的小男孩子,连少年都还久着呢,可身上却又带着成年人的沉稳和从容,好似什么都不能让他着急发慌一样。
可……
临安郡王来到西郡已经数月,赎回来的商人不足五人,余下的那些怎么办?
这么久没有消息,不会当真被梁朝那些不讲德行的人给,给杀了吧?
“下官拜见临安郡王殿下。”彭建文心里存疑,称呼都咬得重了些。
六岁高中状元又如何,到底是个孩子,懂什么?
如今的皇帝难道是个昏庸的不成?身为臣子,彭建文实在不敢乱想皇帝到底是不是个昏庸的。
晏泽坐下看了他一眼,说道:“彭大人是觉得本王不能救出那些被拘禁在梁朝的国人?”
彭建文梗着脖子:“下官不敢。”
“彭大人心系国人安危,本王自然也如此,梁朝那边如今来人了,明日彭大人便能看到想看的。”
晏泽无比的自信,眉眼间都是冷淡。
彭建文不敢猜,只能等着。
时间自然过得快,一夜过去,彭建文早早便起来了。
他眼底一片乌青,很显然昨夜没睡好。
晏泽倒是沾床就睡,他固然灵魂不同,但身体到底还是小的,需要充足的睡眠来让身体成长。
“彭大人昨夜是忧心国人的安危,没睡好。”晏泽说道。
彭建文低头看着前面黑金蟒纹长衫,束发戴冠的小郡王,内心一叹。
他施礼:“下官无法安眠啊!”
“那你今夜可以了。”晏泽说道。
彭建文:“……”
大话谁不会说,等人真的回来再说吧,这数月临安郡王在西郡也不知道做的什么,就一日,难不成被拘禁的国人都能回来了不曾?
然而,两个时辰之后,彭建文看到管道上走来的一群人,完全愣住了。
一群,足有三百多人。
是全部吗?
彭建文不敢想,可他还是忍不住激动的上前两步。
“郡王,他们……”
“这便是膨大人心心念念的国人们,三百七十人,一个不少。”晏泽说道。
彭大人脸上挂着笑,忍不住的高兴啊,可转念又愣住了。
临安郡王一直都在西郡,从未出去过,又是如何让梁朝那边把人都给放了?
他的疑问晏泽自然不会亲自回答,等所有人都过了国界,进入城门彻底安全下来。
一个人来到晏泽的跟前,抱拳拘礼:“郡王,不辱使命,三百七十人,一个没少带回来了。”
不单止是没少,且还没有任何人受伤。
全须全尾的回来了,晏泽嗯了声,看着眼前比他还高大的人点头:“本王本就知道你可以,厚泽,回京之后,自有你的奖赏。”
上位者,有些事情不需要自己亲自上阵,学会御人善用便可成事。
这是母妃的本事,他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