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小公子脸色铁青地闭着眼,模样甚是可怜。去请大夫的小厮迟迟未归,郭夫人心急如焚,却也无计可施。毕竟人命关天,即便心中存疑,眼下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她紧紧抓住姜稚的手,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悲痛欲绝地哭道:“陆夫人,求你一定要救救瑾儿,他若有个三长两短,我,我也活不成了!”
她的力气极大,姜稚一时竟无法挣脱。
眼见郭夫人方寸大乱,谢宴辞朝旁边的婆子使了个眼色,众人赶忙七手八脚地将两人拉开。
说来也是因为沈姨娘病了许久,姜稚在医理方面算是略通一二。
她记得曾在医典上看到过记载,以口渡气,再按压胸部将腹中积水排出,可解溺水之危。
但孩子年幼,她只知医书上是这么写的,具体该如何操作,用多大力气,心中却没底。
若是稍有不慎,反而可能适得其反。救人这事,还得让其他人来才行。
想来陆喻州是不会帮她的,姜稚咬着唇看向谢宴辞。
世人只知他的荒唐,却不知他也曾是文武双全、胸怀大志的少年郎。
他自幼习武,又在沙场上历经百战。救人的手段,想必无人能及。
现在郭小公子能否活命,端看他愿不愿意出手。
谢宴辞对上姜稚那充满期盼与信任的目光,只觉得荒谬至极。
还以为她受了什么刺激,竟突然不怕他了。
思虑片刻,终是轻叹口气,颇有些无奈之意。
“本王来吧。”谢宴辞说着,便想蹲下身,想了想取下拇指上的玉扳指递向姜稚。
“劳烦姜夫人先替本王拿着。”
姜稚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径直将扳指接了过来。在一旁紧张地注视着,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时间仿佛变得无比漫长,终于,在众人的期盼中,郭小公子“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水,哭出声来。
所有人悬着的心,也重重落了地。
郭夫人一把将郭瑾拥进怀里,仔仔细细确认他没事,露出一个又哭又笑的表情。
“多谢殿下,多谢陆夫人,若不是你们,瑾儿恐怕……”郭夫人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谢宴辞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淡然道:“郭夫人不必客气,孩子没事就好。”
姜稚也松了一口气,脸上难得露出点欣慰的笑。
也就在这时,去请大夫的小厮终于回来了。大夫一番诊断后,说郭小公子已无大碍,只需好好调养几日即可。
郭夫人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今日之事,多亏了殿下和陆夫人,改日定当登门拜谢。”郭夫人说道。
谢宴辞轻哼道:“郭夫人说错了,是这孩子运道好。”
宴席结束后,姜稚与陆喻州一同回府。
陆喻州一路上脸色阴沉,冷冷地说:“你今日可真是出尽了风头。”
姜稚懒得理他,扭头看向窗外。
陆喻州见她这般态度,愈发恼怒:“别以为有谢宴辞给你撑腰,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姜稚转过头,冷冷地看着他,“陆喻州,你扪心自问,今日之事我何处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