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像一把刀,深深地扎进了林西辰的心中。
“所以你就找来了那盆多肉植物,假意是为了替他改运,让他运气更好,身体能得到修复,其实是埋了一颗雷。”万穗终于全都明白了。
“那朵花的确能够带给人好运,但它在吸收日月精华一年之后,就会开出了一朵花,如果碰触了那朵花,就会霉运缠身,死于各种意外。”魏梓岳放开了林西辰,他的脸上有一种将心中郁结已久的话吐露出来的轻松感。
万穗抬手想要挠头,但又想起自己梳着高发髻呢,又将手收了回来。
“你被人骗了吧?”万穗道。
“什么?”魏梓岳皱起眉头。
“那朵花并没有让人霉运缠身,而是让碰它的人得到了一种碰谁谁倒霉的异能。”万穗道。
“什么?”魏梓岳这次不仅皱眉,还瞪眼了。
“因为我就是那朵花的受害者。”万穗顿了顿,“或者说是受益者?”
魏梓岳用看神经病的目光看着她:“这不可能!鸿运金花一共有两朵,另外一朵被勃艮第公国的人得到了,已经验证过是真的。”
“那就是这朵发生了变异。”万穗道,“何况两朵长在一起,样子也一样的灵植,凭什么就是同一种植物?说不定本来就是两种灵植呢。”
“灵异物品变化万千,很容易发生异变,这个你不知道吗?”
魏梓岳陷入了沉默。
林西辰脸色很冷,眼中却有一丝难以掩饰的心痛:“你……就这么恨我?”
万穗嘴角微微抽了抽,这什么台词,虐恋情深啊?
“是,我恨你。”魏梓岳后退了两步,“就算你现在已经恢复了名誉,我们魏家也可能东山再起,但我们受到的伤害却再也修复不了,死去的人也再回不来了。”
他又看向万穗:“你们如果要杀我,现在就动手吧。”
“死去的人?”林西辰一惊,上去抓住他的手,“谁死了?”
“阿希的父亲。”魏梓岳说,“她家也受到了影响,损失了一个很大的项目,他的父亲受了刺激,中了风,很快就走了。”
“她无法原谅我,和我退了婚,去了国外生活。”
“你害得我的未婚妻家破人亡!”
那一瞬间,万穗觉得林西辰快要碎了。
她看不下去了。
径直走上去,将林西辰推到一边:“将你们害成这样的,不是林西辰,而是徐秦川和徐家。林西辰也是受害者,你们不是受了他的牵连,你们是被徐家针对了。你们所遭受到的一切,都是因为徐秦川对林西辰的陷害和徐家在背后的操作。”
她这一身装扮极有气势,魏梓岳感觉到了一股迎面而来的极大压力:“但是你却不敢去恨徐秦川,不敢报复徐家,反而来陷害林西辰。”
“你们不过是柿子捡软的捏罢了。”万穗很不客气,持续输出,“你知道去报复徐秦川很可能会死,甚至死得很惨,但报复林西辰这个被家族抛弃的废人,却不会有任何的后果,他死了也不会有人替他出头。”
“你别说得那么义正辞严,你就是个懦夫!”
万穗又侧过头来对林西辰说:“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与其内耗,不如怪罪别人。林家、魏家所受到的伤害,都是徐家带来的,不关你的事。难不成你觉得自己当时该和徐秦川同流合污?”
林西辰被骂得有些恍惚。
这些年来,他一直都被对家人的愧疚困扰着,每次一听说家中又遇到了什么困难,就会责怪自己。
一日\比一日痛苦。
今天却有人告诉他,这些都与他无关。
他像是醍醐灌顶,一下子从长久的噩梦之中醒了过来。
他突然笑了。
“你说得没错。”他像是释怀了,眼神也变得温和,痛苦如潮水一般退去,“这些都不是我的错,我已经替林家、魏家报仇了。”
万穗再接再厉,继续对他进行输出:“如今徐家倒了,正是林家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之时。你不想着赶紧下手,却在这里责怪自己的亲人,还是一个一心待你,把你放在心上的人。”
“你不仅是个懦夫,还是个蠢货。”
魏梓岳像是霜打的茄子,跌跌撞撞地后退了两步,靠在了墙上。
“行了,走吧。”万穗说,“不用跟一个失败者计较。宽容是属于胜利者的荣耀。”
林西辰朝着万穗低头:“多谢大师姐。”
万穗不追究,是看在他的面子上,这个情,他领了,永远记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