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一步设想,如果那天不是聂钊雷厉风行赶走了秦芊芊,并把他爷爷给关了起来。

    就算秦芊芊不会跟变成他的小奶奶,只要她有那重关系,她是有胆做事的。

    她甚至能把关系搞到英军军营里,那她在聂家要搞的钱,也就不是聂嘉峻想象中的几百几千万的零花钱,而是几亿,十几亿,能叫聂家伤筋动骨的巨款了。

    回想往事,聂嘉峻自己其实就很不好意思了。

    偏偏陈柔看出他的心思,笑着说:“我记得那回秦芊芊来咱们家,你和嘉峪两个躲在楼梯上吃瓜看八卦,看的那叫一个开心,你还跟嘉峪抱怨过吧,说你小叔不近人情……嘉峻,那钱可是大陆政府会指定追缴的赃款,赶紧给公安打电话吧。”

    那可是政府用来补贴老百姓的拆迁款。

    大批老百姓被迫腾让了住所,可拆迁款不知所踪,他们就没家了。

    秦芊芊贪心不足,本来她已经捞了不少,几千万上亿的巨款,可她犹还不满足,还要把赃款转出境,她不坐牢谁坐牢?

    聂嘉峻再打个响指,但又问陈柔:“你确定不去凑凑热闹?”

    陈柔其实是为了他和霍岐好,毕竟将来回归后,他们真想还在警署工作,就不能那么狂傲,要在大陆方面刷点好感的,所以她说:“你们自己跟大陆公交交涉就好,有詹姆斯爵士和兰戈上校的消息,再通知我。”

    于光煦,秦芊芊都只是小吗喽,陈柔犯不着在他们身上花心思。

    她得留着精力,对付大英的王牌特工。

    对了,奶妈接电话的时候总是吞吞吐吐,一个劲儿说少爷开心得很,聂钊就觉得不对,今天也特地推掉应酬,早早就下班了。

    车到大门口停稳,副驾驶的保镖才下车,他已经下车,进门去了。

    奶妈已经换班了,是晚班奶妈和育婴师,在餐厅后面,走廊的长椅上坐着呢。

    阿远的最爱,那台从首都来的小三轮车停在她俩脚边。

    听到老板的脚步声,俩人同时站了起来,育婴师手指远处:“少爷在工作。”

    才一岁多的小少爷能有什么工作可干,又有什么是需要他干的?

    但阿远还真的在工作,很专注的工作。

    他和负责看家的老保镖阿辉坐在后院里,手里拿着个枪壳子。

    阿辉拿着胶水,正在帮阿远修被哥哥掰坏的小手枪呢。

    身而为人,教育当然重要,但一个人的本性,是他能不能做成事业的决定性因素。

    阿远是只要睁开眼睛就不会停的,也不喜欢聂钊买的,踩一踩就能跑,但是慢悠悠的小电动汽车和机车,而是他自己可以操控的小三轮。

    满屋子转来转去,跑到人眼晕。

    他难得会安静,但只要安静下来,就会特别的安静。

    他最爱的小手枪坏了,他会找最老的保镖伯伯来帮他修,他还要坐在旁边看着,而且他会递物件儿,也就是说,阿辉需要什么零件,他就会立刻递给。

    也就是说,他在看的时候,是在记录,在思考,在想,阿辉下一步会怎么做。

    教育嘛,都是一步步来的,规矩是要学的,也是要用来打破的。

    聂钊站在儿子身后许久,突然问:“喜欢这把小枪?”

    阿远回头见是爸爸,脸色一下就变了,眼睛变的好大,嘴巴变的好小,小嘴巴一抿,脑袋就靠过去了,声音小小的:“嗯!”

    好吧,聂钊不能再图省心一刀切,必须教儿子什么是真枪,他不能碰的,什么又是玩具枪,他可以碰,但不可以对着人biubiu的。

    教育是门大学问,他在教育儿子上投入的心血,不亚于经商。

    聂钊也就常常疑惑,那些整天在兰桂坊,维多利亚闲逛的人们,他们从不关注,那孩子都是野生的,是放养的吗?

    阿辉已经修好玩具枪,看老板来,连忙站了起来了:“boss。”

    聂钊把塑料小手枪接过来又还给儿子,抱着走上草坪,柔声问:“知道怎么用吗?”

    阿远用力点头,又用他稚嫩的小手指摸了一下小手枪前端的瞄准口,再双手举起它,先竖直又压腕,枪口和眼睛恰好90度直角,但他并没有扣才粘好的扳机,而是轻声说:“biu!”

    估计是他妈教的吧,这姿势可真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