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他就因为嫌人家穷,没有结交过?

    他可真是,凭实力坑的自己。

    不过陈柔才准备这骂这老爷子几句呢,他突然说:“有了!”

    又说:“想当年有两笔款因为正好赶上国军南下,太乱,我没有去接,账单还在。”

    合着,他手里还有解放前所打的欠条?

    陈柔大喜,说:“让翁二当家的把欠条带上,还有,让他现在就开始写,写一封您当年是怎么加入的社团,又是怎么开的堂口,日伪时期是怎么成立的反抗联盟,都写出来,到时候我找个合适的人,帮您交上去。”

    翁华是董爷堂口第二可靠之人,虽然色一点,软一点,吝啬一点,可跟董爷亲如父子,尔爷个老狐狸早就想要了,但董爷当然不想给。

    但是满九龙,两条腿的人好找,古惑仔里头,能耍文弄墨的,可就翁华一个。

    上首都的先机已然被尔爷抢走,陈柔用一块玉佩压着,董爷不能再抢。

    但是,就像陈柔说的,如果翁华把他的人生经历写出来,把他作为一个香江本地人,降生在这片被殖民的土地上,为了存生,不得不做古惑仔,开堂口罩着一方市民的事讲出来,讲出他的为难和迫不得已,哪怕他们最终还是会清算他,但他只要替自己辩驳过,也算此生分明了吧。

    这事儿不是他想到的,而是陈柔。

    她一言点醒梦中人,董爷说:“好,我马上叫翁华来,我说,他写。”

    陈柔又说:“你还要交待翁二当家,等到了首都,就没有堂口之争了,九龙的古惑仔是一个整体,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所以只要尔爷需要,他就得抬轿子。”

    在江湖上混的人能不懂那个?

    董爷说:“放心,翁华也是五十岁的老人了,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但立刻又问:“阿远人呢,我今天让独眼出门去买鱼了,堂口也正在挖鱼塘,你告诉他,马上太公公这里也会有很多鱼,让他改天一定要来看看。”

    阿远这会儿是奶妈抱着,趴在玻璃上,正专心致致的,看他的大鱼小鱼呢。

    陈柔说:“好,我会跟他讲的。”

    ……

    这次出门与阿远的意义特别重要大。

    因为虽然过年的时候他们一家去过吉隆坡,可它跟香江在一个维度上,饮食水土都差不多,但饶是那样,孩子也换了好久的水土,咳了好久。

    而如今,二月的首都还是冬天,最高温度都不及香江的最低温度。

    虽然邝仔出去开诊所也有一年多了,本身也是个小中医,但聂钊想来想去,还是让女中医关掉了诊所,陪着阿远一起上首都。

    万一孩子咳嗽了,感冒了,他不肯吃药,而他妈呢,又主张的是,小病嘛,扛一扛就好了,当然就很有必要让女中医也跟着一起去了。

    还有就是,聂钊在首都的那位,来自政府部门的客户,他曾经专门提过,说要陈柔和阿远去他家做客,而且要带上那把雪枫刀。

    但那把雪枫刀可不好带的,首先,它是管制刀具,按理不能登上飞机。

    再就是,当初它是拍卖来的,是文物,作为藏品上飞机,也还得办几道手续。

    而在把这些事情全部搞定之后,聂老板打了几个电话,于是,这边陈柔也在家里收拾东西,门卫打来电话,说是聂钊给阿远订的,上首都的东西到货了。

    其实阿远天天在长,以陈柔看,衣服不需要多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