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放鸡笼的地方,现在放了一个收纳柜,里边放的外套。

    余溪风把笼子重新放回去。

    章秋说:“先在笼子里拘几天吧,香蕉来一个,桃也行?”

    没人养过猴,暂时大约也只能按照刻板印象来。

    但凡它不是这个半死不活的样子。

    余溪风都把它扔空间里去了,和那些兔子玩去。

    笼子一拿出来,那猴子也乖觉,自己就钻进去了。

    脸还没有巴掌大,一双鼓起来的鱼泡眼显得很肿。

    不知道是猴本来就长这样,还是痩成这样。

    余溪风掏了一个香蕉出来。

    猴子又要作揖。

    那绷带连着肩膀,隐隐渗出血来。

    余溪风连忙把香蕉塞到猴子手里。

    猴子连着香蕉皮,一口咬掉了一半。

    第二口吃掉了另外一半。

    这猴子太瘦了,手脚收起来的时候,看上去和空间的鸡一般大。

    居然有一张这么大的嘴,

    余溪风有点惊讶。

    把这只猴子料理好,

    章秋弄了今天的晚饭。

    做鱼。

    去腥的时候用了不少香料。

    八角,紫苏,香叶。

    余溪风还以为是熬汤呢,

    到锅边一看,那鱼皮金黄,遂放下心来。

    余溪风终于吃到了惦记多时的红烧鱼。

    鲫鱼多刺,她以前其实是没什么耐心的。

    但这回馋这一口,馋的狠了。

    连鱼尾上密布的刺也都一点一点地挑出来了。

    章秋也帮着挑,但挑的速度赶不上余溪风吃的速度。

    这一晚就睡在车里。

    倒也不怕猴子弄出什么乱子。

    笼子关着,苍灰也盯着。

    苍灰对猴子的兴趣很大,一直在笼子外边徘徊。

    但是它接收到一个信号,这个猴子不能作为食物,所以它打算发展成朋友。

    正在互相嗅闻气味这一步。

    苍灰体型这么大,猴子竟也不怕它,

    鼓泡眼一直滴溜溜地转。

    章秋一边上二楼一边说:“这猴子,看着是在人类周边长大的。”

    章秋在山里远远的见过猴子。

    那野生猴子很凶悍,会抓人头发,抢人的背包,还会在树上往下扔石头。

    很恶劣。

    野生猴子整不出这么多的花活  。

    都过去这么久了,身上还有这么浓郁的受训痕迹。

    章秋摇头:“看它这一身,能活到现在不容易啊。”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

    那猴子看起来已经好多了。

    章秋用桃子切丁,做了一个蜜桃冻给余溪风当甜品吃。

    又留了一些给余溪风加奶茶里。

    两个果核上还沾着不少点桃子肉,就喂了猴子。

    这一路过去,看到这只猴子,

    心理上确实好受很多。

    没有谁喜欢待在一片死地上。

    会有一种,强烈的,自己也活不长久的感受。

    章秋给猴子挠了挠下巴,一晚上过去,伤口上又多出了不少的分泌物。

    腾了一个锅,熬了点草药给猴子擦了擦。

    能清理就清理了,不差这一点的功夫。

    换药的时候,猴子出了笼子,一直很配合。

    除了一直抱着个桃核不撒手,

    时不时咬一咬,不知道是假咬,还是真的咬不碎。

    反正桃核一直是好的。

    就这么一直被猴子捏在手里。

    余溪风说:“走吧。”

    上午是余溪风开车。

    车子开起来的时候,那猴子在笼里滚了一下。

    它看着窗户外面,眼神渐渐惊恐起来。

    章秋坐在副驾上,两人谁也没有回头。

    车子的颠簸声中,苍灰站起身来,看着突然发起狂的猴子。

    苍灰眼神疑惑,有些不安地甩了甩尾巴。

    “咿呀,咿呀呀伊——”

    猴子的叫声实在说不上好听。

    抽空回了下头:“吵什么。”

    余溪风脚还在油门上,

    车子开得信马由缰。

    章秋也习惯了余溪风开车的路数,在副驾上咬着自己晒的姜片。

    闻言回头。

    这猴子刚刚还好好的,

    怎么突然发起疯来了,

    晕车了?

    “咿呀——”

    猴子指着西边,两只前爪交叠在一起,伴随着疯狂的摇头。

    猴子表达的意思很清晰,西边不能去。

    余溪风盯着猴子看了一会儿。

    隔着物种的交流,是需要熟悉,或者稍微高一点的智商。

    和苍灰交流靠前者,这猴子靠的是后者。

    这只猴子在这一带生活的时候,肯定比自己长。

    它原本和人类在一起,如今却是独身一猴,

    那其它的人类只怕是遇见了不恻。

    既不能调转方向,索性提前往南走一点,再观望观望西边。

    章秋说:“还真听这猴的,它是这个意思吗?”

    等到余溪风调整完方向后

    猴子扒着栏杆,不再叫了,但依旧紧紧地盯着外边。

    居然能从一只猴子脸上看出忧愁。

    余溪风有点想乐,下意识多看了一眼西边,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竟也觉得,那边看上去,有一点说不上来的怪。

    空气里似乎越来越潮湿了。

    车子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余溪风皱眉,再想提速时,车子发出了嗡鸣声。

    动力给到了,但是速度还是在一点一点地慢下来。

    车子顿了一下,熄火了。

    在路上跑得久了,凭着手感,能大约感觉到,这陆地的质地。

    余溪风看了一眼后视镜,自语:“是泥巴吗?”

    章秋说:“怎么了。”

    眼前的路看上去依旧平坦,

    余溪风眯眼瞧了一会儿,渐渐地发现了泥土地中隐约的起伏。

    余溪风拉开窗户,从空间里摸了一颗石头丢了出去。

    石头馅进沙粒里,很快就被包裹,吞没。

    这片沙地,沙子只是外附在上面,

    大约是从其它地方吹过来的。

    内里却是软的,流动的,

    像沼泽一样。

    她的房车,陷在了沼泽一样的流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