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晋兴愣了一下:“她啊?挺好的。”
沈时宴轻嗯一声,主动为他拉开车门:“坐,姨丈
。”
“诶,你不用这么客气,我自己来。”
“没关系。”
苏晋兴只好弯腰坐进去。
沈时宴关好车门,绕到另一边,坐上驾驶位。
途中,沈时宴不动声色提起:
“雨眠应该放暑假了吧?”
“对,放了一个多星期了。”
“她最近没去实验室?”
“他们那个小团队都在休假,调整调整。这才对嘛,成天泡在实验室,身体又不是铁打的,还是要劳逸结合,享受一下生活。”
“嗯,是这个道理。”沈时宴附和,“说起享受生活,我突然想最近集团一个度假村项目刚落地,目前正在试营业阶段。”
“不远,就在京郊,开车一个多小时吧。有住宿,有餐厅,配套很齐全,可以钓鱼、摘菜、野营什么的,如果您有空,可以带小姨和雨眠过去玩。”
苏晋兴一听,果然来了兴致:“还能钓鱼、摘菜?”
“嗯,”沈时宴语气平常,“有一个大鱼塘,还有十几亩的种植园,除了常见的蔬菜之外,还有果树基地。旁边就是酒店,按五星标准建的,就是想打造旅游、休闲、娱乐一体式的度假区。”
“好家伙!京都还有这种地方呢?”
沈时宴从储物格里掏出两张卡递过去:“这是试营业邀请卡,一张酒店的,一张休闲体验区的。”
“随便带几个人都行?”
“嗯。”
“那费用……”苏晋兴觉得肯定不便宜,还是先问清楚比较好。
太贵了,还得跟老婆商量一下。
沈时宴:“拿着这个卡,全程免费。”
“……啊?开门做生意,怎么能白吃白喝?不行不行,这不好。”苏晋兴连忙摆手。
沈时宴:“不白吃。离开的时候需要你们填写一份反馈报告,问题有点多,涉及方方面面,这对度假村的改进和完善至关重要,其他人我不放心,住过玩过也不会好好填的。”
“姨丈你心细,又懂养花种菜,如果体验完,能给种植园一些意见,就最好了。”
“另外,小姨文笔好,名气大,请她去,留个影什么的,也算一种宣传手段了,得省不少广告费。”
“至于眠眠……她平时太忙,不是学校,就是实验室,应该很久没有好好放松了,正好去呼吸呼吸郊外的新鲜空气。”
“对了,那个地方地势有些特别,白天温度不高,晚上下凉快,很适合避暑。”
苏晋兴一听,疯狂心动。
果然是自家人,这种“皇亲国戚”才能捞到的好事,终于也轮到他了!
不过苏老师还是很有原则的,他不白拿——
“阿宴,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给你填反馈表,把能改进的地方都提出来!”
“那就先谢谢姨丈了。”
“不谢不谢,应该的!”
很快,车停在巷口,苏晋兴推门下来。
却见沈时宴也要开车门,他连忙阻止:“别别别,送到这里就可以了,你不用下来!”
然而沈时宴还是自顾自开了车门,拎上那袋打包好的食物:“没关系,我送您上去。”
“啊?没必要,真的,这点东西,我自己提可以的。”
他好手好脚,哪能让沈时宴帮忙?
“你去忙吧,我看你大会小会不断,肯定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沈时宴默然一瞬,将袋子递过去:“好,那我就不送您了。”
“诶!你回去吧,路上开车注意安全。”
“好。”
然而,当苏晋兴上到三楼的时候,发现沈时宴还是跟了上来。
“姨丈。”
“欸?你怎么……”
“忘了样东西。”他示意手上的泡沫箱,“走的时候外婆往后备箱里装的,是她果园里结的葡萄,下午刚摘的,很甜,拿回来让雨眠尝尝。”
苏晋兴:“老太太考虑得真周到……你看这……还是让你多跑了一趟,给我吧,我一起带上去!”
沈时宴避开他伸过来的手:“都走到这儿了,一起上去吧。”
“也好。”
到了七楼,苏晋兴摸出钥匙开门。
沈时宴等待的时候,不动声色朝对面的邵温白家看了一眼。
门开后,苏晋兴又是拿拖鞋,又是笑着招呼:“快进来!快进来!千万别客气,就跟自己家一样!”
“爸,你回来了,我——”
苏雨眠听到响动,从卧室出来,一身居家打扮,头发只用一个抓夹松松垮垮地固定在脑后。
随意又慵懒。
看到沈时宴,她惊讶了一下:“哥?你出差回来了?”
“嗯。”男人眉眼含笑。
苏晋兴把手里的打包袋放下,赶紧去接沈时宴手上的泡沫箱。
一边安顿好,一边说道:“你外公外婆一个劲地问你今天为什么没去,又给你打包了这么多好吃的,还有园子里老太太自己种的葡萄,这待遇……也是没谁了!”
苏雨眠走过来,往打包袋里看了眼:“难怪从卧室出来就闻到香味了,全是我爱吃的……外婆真好!”
苏晋兴赶紧招呼沈时宴往沙发坐
,又端来一杯茶:“阿宴,你歇会儿,这茶刚泡的,尝尝。”
“好,谢谢姨丈。”
“不用这么客气,都是一家人。”
沈时宴虽然在跟苏晋江说话,但余光早就落到苏雨眠身上。
只见她把打包盒里的菜用干净盘子腾出来,又用微波炉加热了一部分,正用筷子夹着吃,安安静静的,没发出任何声音。
可能是吃到了特别喜欢的东西,她满足地眯起双眼,嘴角也不自觉上扬。
中途,似乎嫌耳边的碎发有些碍事,她随手拨了一下,重新别回耳后。
沈时宴已经三个月没见过她了。
他出差的地区非常落后,信号极差,中途还被人偷了手机,甚至都没什么机会给她打电话或发消息。
加上这趟是为了跨国收购私矿,属于偏灰色的产业,越低调越好,自然也不敢主动联系国内。
他用三个月完成了半年的工作,其中的累和苦只有他自己清楚。
但此刻,看见她,沈时宴忽然觉得……
都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