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

    伊春山还就爱跟这种较真的人下棋。

    让有什么意思?

    说白了,就是糊弄他呢!

    很快,战场局势明朗,邵温白一路高歌猛进。

    伊春山投子,叹气:“输了。温白,你这棋艺可以啊!”

    “您过奖了。”

    恰好这时,沈时宴从楼上下来,“我陪邵教授下一盘,如何?”

    邵温白挑眉:“……荣幸之至。”

    四目相对,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伊春山把位置让出来,沈时宴坐下。

    邵温白问:“你执黑,还是白?”

    黑子先出,有优势。

    沈时宴随手拿起面前的白子:“就这样吧,换来换去麻烦。”

    老爷子上一局执的是白,沈时宴坐了他的位置,手边当然就是白子。

    这个邵温白还偏要问一句,呵……

    看不起谁呢?

    第一局,沈时宴大概还没热手,邵温白很快赢了。

    第二局时间明显拉长,沈时宴瞅准时机,玩了一手“围魏救赵”,成功扳回一城。

    第三局,也是胜负局。

    两个人都没再贸然行事,从第一子便开始谨慎布局。

    老太太看了一会儿,实在坐不住,干脆转身进厨房忙活。

    倒是老爷子和苏雨眠,站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

    尤其是伊春山,到后面,两人每落一子,他表情就严肃一分。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在下。

    沈时宴一招“关门打狗”,吃下邵温白一片黑子。

    老爷子“哎哟”一声,猛拍大腿:“温白,你大意了!”

    听这语气,还怪惋惜的。

    邵温白不慌不忙,落下一子,沈时宴在左上角的布局瞬间瓦解。

    “诶诶诶?这也行?!”老爷子震惊,“立马就峰回路转,柳暗花明了!”

    苏雨眠却摇头:“不对,教授上一步棋应该是故意的,诱敌深入,然后一举歼灭。”

    “嘶——还真是!”

    两人你来我往,追赶撕咬,局势愈发胶着。

    不知过了多久,这盘棋还没结束。

    老太太都从厨房探头看了好几次,嘴里小声嘟囔:“什么棋下不完,还吃不吃饭了……”

    终于——

    “三劫循环?!”伊春山惊呼。

    邵温白和沈时宴四目相对。

    犹如刀剑碰撞,发出铮鸣怒音。

    围棋中,三劫循环,即为平。

    算上前两局,两人还真打了个平手。

    邵温白:“沈总好棋艺。”

    沈时宴:“谬赞,不过,夸我等于夸你自己。没想到你还挺自恋。”

    说完,起身往饭厅走。

    邵温白:“……”

    冯秀贞长舒口气:“终于下完了,赶紧的,上桌吃饭,菜都快凉了!眠眠,温白——”

    “诶!来了!”

    老爷子站在原地,似乎慢了半拍,盯着沈时宴的背影,眉心微微收紧。

    阿宴他……是不是太过逞勇了?

    平时他根本不下,今天不仅上手了,棋路还一反常态,又凶又狠。

    就像跟邵温白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老爷子越想越迷糊,直到——

    “哎哟!还愣着干什么?几个小辈都上桌了,你不来,他们一个个也不动筷!”冯秀贞扬声催促,“赶紧的!”

    “哦——”

    吃过晚饭,邵温白又陪二老坐了一会。

    看时间差不多了,起身告辞。

    苏雨眠也跟着站起来:“那我和教授一起走吧。”

    邵温白点头:“也好,顺路。”

    老爷子和老太太将二人送到门口。

    沈时宴忍不住撇嘴:都开了车,顺不顺路有什么关系?

    老太太回头,恰好撞见他眼中没来得及收回的嘲讽和敌意,原地愣住两秒。

    “阿宴……”

    “嗯?外婆,您说。”

    “你……是不是对小邵有什么意见?”

    虽然她没有观棋,但中午那会儿,沈时宴暗示邵温白离开的话,太明显了。

    老太太又不傻,听得清清楚楚。

    “没什么意见。”主打一个死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