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宴和她并肩从巷口走进来。

    男人低头正说什么,苏雨眠听完,先是皱眉,然后有些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最后跑开。

    沈时宴站在原地,就这么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个淘气的孩子,无奈又宠溺。

    路灯下,两人的影子被拉长。

    部分还重叠在一起,宛若一对亲密的情侣。

    所以……和她有约的人是沈时宴?

    邵温白猛地回神,抬头看向电脑屏幕,又乱了……

    从第几列开始的?

    到第几排了?

    最后,只能推翻重新再来。

    凌晨三点,书房的灯依旧没熄。

    邵温白有些颓然地合上笔记本,到底还是没理清楚。

    算了,明天再弄吧。

    他简单洗了把脸,躺下,可翻来覆去,毫无睡意。

    好不容易睡着,却并不踏实,因为——

    梦很乱,也很荒唐。

    具体什么场景,他也看不太清,只觉眼前朦朦胧胧,仿佛被罩上一层薄纱。

    一个纤细窈窕的身影离他越来越近。

    他有些燥热地扯开领带,又随手解了衬衫的扣子,喉咙也不自觉上下轻滚。

    可这些远远不够,身体仿佛被烈火炙烤着,干渴的感觉由内而外。

    难受,煎熬,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渴望。

    他鬼使神差地靠近那个身影,轻轻握住女人柔软无骨的手,游移至臂间,又辗转抚过她纤细的脖颈。

    女人凝脂般的肌肤,仿佛解渴的甘泉,让他不自觉想要汲取更多。

    带着那种小心翼翼的渴望,终于,他贴上了那两片红唇,只听女人发出一声轻吟。

    那道声音像有魔力,轻而易举便勾出自己关在心底的欲念,让他身体里那把火越烧越旺……

    女人转过头,他也终于看清楚了她的脸。

    眠眠……

    第二天清晨,邵温白看着打湿的睡裤,懊恼、羞愤、悔愧几乎将他湮没。

    想起梦中那些凌乱又香艳的场景,他无地自容。

    怎么能做这种梦?

    怎么可以做这种梦?

    邵温白,你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

    ……

    某人的懊恼,苏雨眠无从得知。

    她美美地睡了一觉,早上起来,精神饱满地去学校了。

    上午满课。

    吃过午饭,她、林书墨、何苗苗三人去了实验室。

    正好欧阳闻秋也在。

    苏雨眠走到她身边:“教授,可以聊聊吗?”

    欧阳闻秋一愣。

    “好。”

    两人去了里面的操作间。

    苏雨眠没绕弯子,开门见山:“老师,我觉得您的研究方向有问题。”

    不等欧阳闻秋开口,她递过一份文件,继续说道:“周末两天,我们三个梳理了一下目前课题的进度。”

    “除此之外,还对研究背景、实验方法、具体数据,以及前两期的结论,都做了复盘。最后发现——”

    苏雨眠抬眼,直视欧阳闻秋:“第三期实验迟迟没有进展,或许并非本身的问题,而是……整个课题从一开始就走偏了。”

    问题是三个人发现的,但何苗苗和林书墨不敢开口。

    那就只能苏雨眠来做这个坏人。

    见欧阳闻秋陷入沉默,她也没有就此停住的打算,“我知道,依您的性格,不做就不做,一旦做了,就势必要进行到底。”

    “即便最后证明是错的,也必然要有足够的数据支撑,证明这点。”

    “作为一个学者,追求极致,固然没错,可您有没有想过,一个人的生命有限,精力更是有限,原本能够早做纠正、及时止损的错误,却要花费大量时间来证明它是错的,这有意义吗?”

    就像一场车祸,明明驾驶员已经察觉到车速过快,此时只要踩一脚刹车,就能避免悲剧发生,又何必真的撞上去,验证一下是不是真的会撞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