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徐平抬头,面上带着几分疑惑。

    “说您和梁国太后顾秋婵有……”亲卫低头垂目,不敢直视徐平的眼睛。“有,有苟且之事……”

    听闻此言,徐平眉头一挑,眼中带着几分难以置信。陆老贼连这特么都能算到?

    “大将军,您和梁太后之事……现已传遍了整个奉天城内。”言罢,其人赶忙单膝跪地。“杨将军已率玄甲卫出府,旦有议论与妄言之人,我等即刻诛杀。“

    徐平“啪”的一声将军报拍在桌上,随后起身在书房内来回踱步。

    若按陆铮所述,让自己陷入骂名而成为众矢之的一定是顾秋婵,过些时日出来替自己说话的也一定是她。

    看来,他们手中的底牌果真就是信中提到的岩台大营了。但也不对啊!若是顾秋婵能掌控岩台大营,姜氏不可能那么被动。除非……

    几息之后,徐平微微摆手。“你去将杨定唤回来。话都不让人说,这怎么能行呢?

    咱们是好人,大大滴好人!懂吗?”

    此话一出,亲卫当即愣住。“大将军这是何意?”

    “这个你不用多问。”徐平的嘴角微微上扬。“总之记住一句话,让他们传,传得越多越好,传得越真越好!

    去账房支些银子交给城内的说书人,让他们每日不停的说,说好了,将军我重重有赏。”

    “这……”亲卫起身行礼。“是!卑职这就去办。”

    “回来!”其人正欲转身,徐平又将之叫住。“你去趟城西,给我把英月娥找来!”

    “诺!”

    转眼已是夜幕降临。这奉天城内的大街小巷与酒楼茶馆,全是议论徐平与顾秋婵之人。

    不但如此,甚至还有将军府亲卫扮演的托子各种添油加醋,引导风向。

    而城内的一处雅阁中,顾应痕与徐平执棋对弈。

    “四之十六。”顾应痕率先落子。“今日这奉天城内可真热闹,贤弟就没什么想和愚兄说的吗?”

    “说?国公爷认为徐某该说什么?莫非京城那些谣言国公当真了?”言罢,徐平将白子放于下角。“三之十七。”

    “呵呵呵!五之十七。贤弟啊,秋婵不管怎样都是愚兄的嫡女,你这般欺负孤儿寡母的,不太好吧?”顾应痕嘴角含笑,眼中更是多了几分淡定。

    听闻此言,徐平拿起白子,几息之后又放回棋盒。“便是国公这样的人,还会在意这些吗?

    亦或是说,国公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言罢,他笑着落子。“尖顶,四之十八!呵呵!”

    “贤弟与我共谋大业,何以如此?”顾应痕微微摇头,随后捏了捏鼻尖。“就在今日辰时,薛将军和愚兄在宫外相遇。我二人久未联系,倒是聊了许多。

    贤弟,有兴趣听吗?”

    “哦?可惜了!徐某还是多岩台大营的季书同比较感兴趣。家妻蒙难,心灰意冷之下,难免会口若悬河!不知贤兄可否让愚弟找些慰籍?”话到此处,徐平从怀中掏出一份信函。“他不死,你我二人睡不好啊!”

    接过信函,顾应痕随意的翻看起来。几息之后,他笑着将信撕毁。“贤弟还是太过高看愚兄了!若是季书同那么好对付,奉天城内的这杯羹,如何也分不到贤弟头上。不知愚兄说得对吗?”

    “的确如此!”徐平夹住白子,随后以内劲一点,白子当场穿透棋盘。“三之十五。

    好歹也是杀子之仇,无论如何,国公都的给徐某一个交代吧?

    否则!徐某如何在军中立足啊?”

    “呵呵呵呵!”此话一出,顾应痕当场就笑了起来。“贤弟的胃口可真不小!就不怕吃太多了,撑得慌?”

    “如此说来,国公是不打算给徐某这个台阶了?”徐平将棋盒丢弃,随后撑着桌案站起身来。“令爱的床上功夫不错,徐某还是很满意的。

    毕竟,女人能有什么坏心眼呢?国公觉得徐某说得对吗?”

    “贤弟啊!太贪心可不好哟!”顾应痕亦是站起身来。“林聿伯可以送给贤弟当个小玩具,但贤弟可不能得寸进尺啊。

    顾某……”顾应痕稍稍一顿,随后抬掌将棋盘打成了齑粉。“也是有脾气的。”

    “如此说来,那就是没得谈咯?”徐平笑着耸了耸肩。

    顾应痕正欲接话,雅间外一名黑甲卫快步而入。“主上……”

    “……”几息之后,顾应痕抬手一挥。“知道了。”

    待到其人离去,他又转回笑脸。“贤弟啊,你好像要失策了!

    愚兄这儿有份凉州送来的最新军报!不知贤弟……想听吗?”

    此话一出,徐平顿觉不妙。虽脸上没有半分显露,负于身后的手却微微握紧。“哦?愿闻其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