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生嘴角微扬,云淡风轻地说:“我媳妇那自然是极好的,只是你们不配得到她的尊重罢了。”
陈婆子本以为孙子会呵斥丁氏一番,没想到却事与愿违,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取其辱。
听到这句话,丁氏犹如吃了那清香的蜂蜜一般,甜滋滋的。
甚至还挑衅地回了老太婆一个白眼。气得对方捂住胸口直喊痛。
“装好了没?孩子们还等着呢!”陈文生满眼柔情地看向丁氏,说话的语气,温柔得仿佛能掐出水来。
看到这一幕,吃瘪的婆媳二人,气得咬牙切齿。
当属杜氏咬得最为厉害,毕竟这鸡可是她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抓到的,眼看着就要炖熟了,却被人一锅端了,她如何能甘心。
“马上就好。”丁氏将最后一块鸡肉小心翼翼地装入碗中,就连鸡汤也没剩下一滴,她才不会便宜了老宅的人。
“你给我放下,这是我家的鸡,你不能端走。”陈婆子见小两口要将满满一碗鸡肉全部端走,连一点汤也没有给她们留,顿时急得不行,一屁股坐在地上,死死抱住丁氏的腿,像狗皮膏药一样怎么也甩不掉。
“你松开,否则,休怪我手下无情。”丁氏万万没想到老太婆竟然如此厚颜无耻。为了一口吃食,不惜撒泼打滚。
杜氏见此情形,立刻张牙舞爪地扑向丁氏,想要去抢夺她手中的碗。
陈文生眼疾手快,直接伸手将人狠狠地推到一旁,“我劝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如果再继续闹腾,信不信,我这便去衙门报官,就说家中失窃,丢了二十两银子。有人亲眼看到你去了我家,到时候,可就不只是偷鸡这么简单了。”
他只想拿回自家的鸡,可有些人啊,却依旧贼心不死,不断地挑战着他的底线。
“你竟敢推我?还有,我何时去过你家?我压根儿就没偷银子!”杜氏如斗鸡般梗着脖子,继续强词夺理,那副模样,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陈文生嗤笑一声,“有没有,你心里清楚。这次我就不与你计较,若你还不知悔改,休怪我无情。”
话落,他便将装着鸡肉的盆从丁氏手中接了过来,“出来有一会了,咱赶紧回去吧!”
丁氏微微点头,“好,这就回家,这鸡肉还没完全炖烂,得再炖会儿,不然,孩子们咬不动。”
她就是存心的,要让那婆媳二人馋得直流口水,却半块也吃不着,如此,才算是对她们最大的报复。
“陈满仓,你是死人吗?就眼睁睁看着他们俩这般欺负我和娘。”
杜氏深知自己不是小两口的对手,只得将全部希望都寄托在陈家大伯身上。
陈家大伯面沉似水,冷冷说道:“赶紧给我让开,别在这里丢人现眼,想吃鸡,咱家又不是没有,何必去老大家里偷,哪有你这样当娘的。”
他本以为杜氏只是偷了一只鸡,然而,方才从大儿子的只言片语中,似乎还有另一桩事,那便是进屋偷银子。
老大是三个孩子中最老实憨厚的,从小到大,从未说过谎,他能这般说,那必定是事实。
“我怎么就嫁给了你这个窝囊废,想吃口肉都成了奢望……”
杜氏哪里舍得宰杀自家的鸡,日子本就过得紧巴巴的,她还指望着那几只小祖宗,能多下些蛋,拿去镇上换些钱呢!
见陈家大伯不肯帮忙,杜氏索性破罐子破摔,再次扑过来抢夺,陈婆子也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上前帮忙。
本就对他们所作所为厌恶至极的陈文生,此时,对婆媳二人更是不屑,没有半点犹豫,直接将她们绊倒在地。
陈婆子本就没有完全恢复的双腿,经此一摔,不禁“雪上加霜”,疼得越发厉害,屋中立刻传来哀嚎声。
杜氏也跟着坐在地上,开始骂街,啥难听骂啥,本已进入梦乡的村民,不禁被这阵喧闹声惊醒,纷纷跑出来看热闹,想看看是谁招惹了杜氏这个煞神,害得他们午觉都睡不安稳。
便看到陈文生和丁氏一前一后,小心翼翼地抱着一盆香喷喷的鸡肉,从院子里走了出来。
“文生两口子,今日咋有时间来老宅,还有这鸡,莫不是你娘良心发现,特意给两个孩子炖的?”
邻居们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夫妻俩,试图从他们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是啊,这鸡汤黄澄澄的,吃起来肯定特别香,不过,你娘和老太太为何骂骂咧咧,不会是心疼这只鸡吧!”另一个大娘也跟着附和道,声音中充满了疑惑。
陈文生面沉似水,淡淡地说道:“这只鸡原本就是我家的。”言罢,他便和丁氏穿过人群,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他这话什么意思?”
“好像是说,那鸡本就是文生家的。”
“不对呀!他们两家不是断绝关系了嘛!文生家的鸡,咋跑这来了呢!这也太奇怪了吧!”
“我知道了,这鸡不会是杜氏从儿子家偷来的吧!你细听,她骂的是啥!”
“不会吧!那也太过分了,难怪文生两口子脸色那么难看。”
……
陈文生两口子的身影已经渐行渐远,可那如潮水般的议论声,却依旧在空气中回荡,久久不散。
他们前脚刚走,陈家老宅就吵了起来,杜氏累的够呛,最后却为她人做了嫁衣,无处发泄的她,便将满腔的怒火,全部发泄在了陈家大伯身上。
“你这个没用的窝囊废,都怪你!要是你能拦着点,我辛辛苦苦炖的鸡肉,怎么会被那个不孝子拿走!”
陈家大伯冷哼一声,不屑地说:“你少在这里无理取闹,那本来就是老大家的鸡,他没去衙门报官,状告你行窃,就已经够仁慈了,你还不知足。”
久不沾荤腥的他,也知道鸡肉好吃,但却从未有过偷窃的念头。杜氏的行为,实在让他感到鄙夷。
杜氏一听,更加不服气了,大声嚷道:“就算她去报官又能怎样?我可是他的亲娘,是我含辛茹苦,一把屎一把尿地将他养大的!”
陈家大伯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质问道:“你确定他是你儿子吗?别忘了当初签过的断亲书,本以为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会让他们夫妻回心转意,愿意为我们养老送终,可现在好了,那唯一的希望,也被你给断送了!”
他简直要被这个愚蠢的婆娘气炸肺了,所有的事情都毁在了她的手上。
“听你这意思,是怪我喽!别忘了,当初你可是同意我这么做的,怎么?现在后悔了?我告诉你,晚了!老大两口子,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们!”杜氏一边狂笑,一边说着,那模样,仿佛已经疯癫了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