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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7章 愿与君同寿

    萧湛的指节抚过她鬓边碎发,青玉扳指在晨曦中折射出细碎流光。

    “别动。”

    他嗓音浸着初醒的沙哑,单臂撑在鸳鸯枕畔形成半圆囚笼,另一手虚掩在她腰侧纱布上方。

    锦被下暗香浮动,他喉结滚动着压下眼底暗涌,却在瞥见女子耳尖红晕时骤然收拢五指:“昨夜敷的药可还疼?”

    姜雪刚要开口,忽觉唇上落下一片灼热。

    萧湛的吻如三月杏花雨,辗转间带着劫后余生的战栗。

    她指节攥紧绣金衾被,恍惚听见他胸腔轰鸣的心跳声——那是她在血泊中昏迷时,曾击碎他所有理智的节奏。

    “呼吸。”

    他抵着她额头闷笑,指腹拭去她眼尾水光。

    自江笑微殁后,这是第一次看见她褪去防备的睡颜,仿佛冰封千年的雪莲在他掌心缓缓舒展。

    直到檐下铜铃叮咚作响,萧湛才恋恋不舍地松开怀中人。

    朝服玉带扣合的轻响里,他俯身在她颈侧烙下最后印记:“等我下朝,带你去城楼看朱雀灯。”

    待日影西斜,两个襁褓被乳娘抱进暖阁。

    姜雪倚着百子千孙枕,看风止戈攥住蓝铮的虎头鞋咿呀学语。

    忽而婴啼划破寂静,两个玉雪团子竟较劲似的此起彼伏地啼哭,震得博古架上的珐琅香炉都微微发颤。

    “无妨。”

    姜雪拦住欲下跪请罪的乳娘,指尖轻点孩儿泪湿的脸颊:“听这中气十足的哭声,倒像极他们父亲练剑时的呼喝。”

    语罢自己先笑出声来,惊起窗外一树红嘴蓝鹊。

    暮色未合时,萧湛的玄色衣角已掠过书房门槛。

    案前女子闻声抬头,青玉笔杆在宣纸上洇开半朵墨梅:“今日倒是早归?”

    他目光扫过案头堆叠的经卷,鎏金香炉里沉香屑正簌簌落着。

    “前日张院判开的安神方子,倒养出个不安分的主儿。”

    指尖抚过泛黄纸页,菩提叶纹的笺子上字迹清瘦:“往生咒?”

    “晨起给小铮儿换襁褓时,他攥着我袖口的流苏笑了。”

    姜雪将狼毫搁在青瓷笔山上,窗棂漏进的夕照为她的侧脸镀上金边:“那眉眼活脱是笑微的模样,若她还在……”

    砚台里新磨的松烟墨泛起涟漪,萧湛忽觉袖口微沉。

    垂眸见女子纤指正勾着他蹀躞带上的玉扣,眼尾那颗朱砂痣在暮色里明明灭灭:“听说城南报恩寺的往生莲灯,需用亲手誊抄的经卷供奉。”

    “每日不得过三页。”

    萧湛解下氅衣裹住她单薄肩头,却摸到袖中藏着半块饴糖:“上回偷藏蜜饯引了咳疾的事……”

    “首辅大人是要治我的罪?”

    姜雪忽然倾身,发间木樨香拂过他喉结:“那便罚我……”

    尾音化作温热气息落在唇畔,案头经卷被晚风掀动,露出夹在其中的杏叶签,上面歪斜描着“长命百岁”四字。

    萧湛望着怀中人狡黠笑靥,忽想起三日前太医署送来的脉案。

    烛影摇红间,他将人又搂紧三分,任由那截皓腕探进衣襟摸走私印:“最多五页。”

    妥协的话出口便成了绕指柔。

    “云澈可知‘佛陀亦有嗔怒相’?”

    姜雪指尖点在他心口,那里藏着北疆带回的箭伤:“我要抄足九九之数,求个……”

    未尽之言被吞入相贴的唇齿间,窗外竹影婆娑,掩去经卷末页新添的“愿与君同寿”。

    “你什么模样我都爱看。”萧湛指尖轻轻拂过她发梢,忽而板起脸:“除了你闹脾气的时候。”

    姜雪歪着头凑近:“当真?”

    “千真万确。”

    她突然皱起鼻子挤眉弄眼,整张脸顿时皱得像团揉坏的宣纸:“这副尊容也喜欢?”

    “喜欢得很。”

    萧湛偏头闷笑,温热气息拂过她耳尖:“尤其是你学小香猪拱食的模样,活灵活现。”

    见他眉间倦色稍褪,姜雪顺势扯了扯他衣袖:“云澈,我饿了。”

    方才替他整理奏折时,瞥见案头堆积的密函比往日多出两倍,这才故意耍宝逗他开怀。

    膳后萧湛带她绕湖散步,待她脚步发虚便蹲下身:“上来,带你去看刚开的晚香玉。”

    姜雪伏在他肩头,终究忍不住问:“朝中出事了?”

    “今日收到三封急报。”

    萧湛掂了掂背上的重量:“其一,天水国皇甫兄弟俩斗得乌烟瘴气,老二占着上风。”

    “意料之中。”

    姜雪把玩着他发冠垂下的丝绦:“最好多耗个年,耗光他们的粮草军备。”

    “其二,东相国递了文书要接云振回去。”

    “痴人说梦。”

    她嗤笑一声:“他们连战船都凑不齐十艘。”

    话音戛然而止,察觉他背脊突然绷紧。

    夜风裹着檀香漫过鼻尖,萧湛忽然驻足:“暗卫从西域回来了。”

    喉结滚动数次才继续道:“找到你当年中毒的线索……”

    “拂冬那丫头现在主意越发大了?”

    姜雪斜倚在青玉凭几上,指尖轻叩案面。

    廊下铜铃被夜风惊动,叮当声里夹杂着她尾音上扬的疑问。

    萧湛将温好的青梅酒推至她手边:“今晨猎隼传信时,我与她换了暗令。”

    琥珀色酒液映出他眼底微澜:“鬼蜮族的事,原是片被诅咒的沙海。”

    “诅咒?”

    姜雪突然直起身,发间金步摇撞出清脆声响。

    她分明记得云振提及西域时,说的是“故土遗珠”,此刻却从青梅酒蒸腾的雾气里品出异样滋味。

    萧湛用银箸拨亮烛芯,跃动的火光在两人之间划出明暗交界:“六十年前黄沙埋城是真,可这些年……”

    他蘸着酒水在案上勾勒出扭曲纹路:“每逢月晦之夜,总有人在鸣沙山东麓瞧见鬼面图腾。”

    姜雪忽然按住他作画的手,冰凉的酒液沾湿衣袖:“云振若真存歹念,何苦将夭夭的平安锁系在栖梧殿?”

    她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半块双鱼佩,那是当年城破时从皇兄战甲上扯下的信物。

    “西域之行!”

    萧湛话音未落,忽觉肩头一沉。

    姜雪不知何时将下颌抵在他肩上,发间沉水香混着青梅酒气氤氲成雾。

    “待笑微忌辰过后,待小铮儿能拉开二石弓。”

    她说话时温热气息拂过萧湛耳畔:“云澈可要替我收着这半块玉佩?”

    尾音里带着狡黠笑意,像极了当年东宫墙头偷折青梅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