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本以为这只是一次简单的地下工作。
找到墓穴位置,打洞,开棺,拿着东西就走。
没想到却发生了如此令人匪夷所思的事,难道是我开过的那些墓规格不够?还是说这秦岭墓如此设计是隐藏着其它不为人知的故事?
但不管那一点,今天,我们算是开了眼界了。
这才是盗墓,以前我们那都是小孩过家家。
也幸亏包子认识了忠哥,要不然我们一辈子也不一定能经历这样的事。
逃生通道确实如忠哥所说,一直通向玉棺那里,抬头看去,那金缕玉衣依然在那里保持坐立的姿势,黄肠题凑还漂浮在半空。
“别看了,金缕玉衣的主意就不要打了,咱们把玉棺打开,里面有什么算什么吧。”
忠哥说完,拿起探针插向棺盖与棺体之间的缝隙,我们上前伸手抠住棺盖,一点一点将其挪下来。
当我们打开玉棺的时候,所有人都愣住了。
在棺椁底部,竟是用整块血玉雕刻的浑天仪,二十八星宿官的位置镶嵌着不同颜色的…铁?
这是铁?
我没看明白是什么材质,忠哥说是陨铁。
好家伙,陨铁这玩意这么泛滥吗?这要收集多久才能收集到二十八块,而且每块的颜色都不一样。
“不对,这是东井,舆鬼星宿。”
忠哥指着西南方位的赤红色陨铁说道。
“《天官书》中说,东井为水事,难怪刚进来就碰见水银系统……”
忠哥话音未落,浑天仪突然开始自转,那些陨铁与玉棺外壁的云气纹产生静电反应,居然在空气中拉出幽蓝的电弧。
“妈的,见鬼了,我要是把今天的所见所闻说出去,别人会不会觉得我是精神病?”
包子拍着自己的脸颊,显然是不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看棺盖内侧的蚀刻纹路。”
忠哥好像发现了什么,我凑过去,看到棺盖里有根头发丝一样的阴刻线,好像是一篇文章,但具体是什么,只能等忠哥给我们解答。
“是《淮南子天文训》,怪不得这里的机关与天文有关。”
忠哥说完,正准备将里面的浑天仪拿出来查看,闫川突然喊道:“你们看,那些陶罐在渗血!”
闫川指着东南角,那里有个小型陪葬坑,数十个黑陶瓮正在渗出暗红色液体。
“朱雀方位,大家小心。”
忠哥率先靠近那些陶瓮,包子问忠哥,难道接下来还有危险?
忠哥摇摇头,说不清楚,但一个玉棺里只有一个浑天仪,这事肯定不符合常理的。
我开始环顾四周,想要找出哪里可能是机关所在,就如忠哥所说,一个玉棺里只有一个浑天仪,这事说它不古怪才不对。
但我看了半天,也没看出哪里有异常,没办法,只能将目光再次留在忠哥这里。
“是鸡血混合雌黄,《神并本草经》记载过这样的防腐配方,但比例……”
忠哥突然僵住,因为在他面前的陶瓮表面的绳纹在手电光下竟组成人脸的图案,那些凹陷的眼窝里正渗出新鲜的血珠。
“快退!这是血尸蛊!”
忠哥好像想起了什么,但他话音未落,最近的陶瓮突然炸裂,飞溅的液体在空中凝结成血雾。
“跑,去青龙方位!”
我们跌跌撞撞来到青龙方位,这边是青铜器陪葬区,包子喘着粗气问忠哥,那血尸蛊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来到青龙方位就没事了?
忠哥回头看了看,说这血尸蛊说来话长,我们刚才所在朱雀方位,那血尸蛊就是因其孕育而生,但我们到了青龙方位,那些血尸蛊就不会越界而来。
包子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我和闫川则是相互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迷茫。
迷迷茫茫,根本不明白怎么回事。
不过这青铜陪葬区却让我们来了很大的兴趣,毕竟青铜器嘛,谁不喜欢?而且价格相对于其它东西来说,特别坚挺。
我环顾了一下全部的青铜器,还没高兴完,突然发现这里陈列的蟠螭纹提梁卣,全部转向同一个角度。
忠哥明显也发现了这一点,他经过仔细的研究后得出结论,这些酒器组成了二十八宿的角宿星图。
又是二十八宿!
有人可能不知道二十八宿代表什么。
它是古人为观察日,月,五星运行而划分的二十八个星区。
分为东方苍龙,北方玄武,西方白虎,南方朱雀四大星象,各包含七宿。
除了用于观测天文外,还与阴阳五行,节气,方位相结合,可以用于历法,星占,风水,中医等领域。
这墓里面,处处跟二十八星宿有关,难道墓主人是一位狂热的天文学爱好者?
说来也好笑,我们进来这么长时间了,愣是没见到真正的墓主人。
所看到的一切,大概率都是墓主人生前布置的,估计他是怕自己死后被别人打扰,才下这么大的血本吧。
“忠哥,我觉得咱别管什么二十八二十九了,就这些青铜器也够咱们潇洒几年的了,拿了赶紧走吧。”
我要说包子这是没出息,他肯定会反驳我说这叫知足常乐。
这些提梁卣明眼都能看出古怪来,万一挪动再引发什么机关,可不是我们想看到的。
“你们谁带水壶了?”
闫川以为忠哥渴了,立马从腰间解下水壶递给忠哥。
我们这些人,闫川算是心最细的了,估计他身上可能还带着吃的呢,以备不时之需。
忠哥接过水壶,并没有喝,他将水泼向青铜器,水流顺着器表纹路开始汇聚,到最后全部流向一只犀尊的口部。
当水漫过犀牛眼睛时,我们旁边的整面墙轰然洞开,露出玄武方位的一个空间。
这是一个石质的藏书阁,但眼前的景象却让人毛骨悚然!
只见数百位身着官服的干尸呈跪拜状,双手高举的漆盘上堆满发黑的竹简。
“嘶……”
我们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饶是见过不少离奇的事,但看到眼前这幅景象都不由得后退了几步。
“这…这难道都是当时的官员…全部给墓主人陪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