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铮让一群人都去门外候着,召了那小厮上前。
“老爷,我看那二人在城外转了一大圈,最后进了满香园的后门。”小厮附耳说道。
还在他怀里坐着得薄渊听得一清二楚,满香园是二皇子的私产,那二人又是谁的手下,到底此事是谁在幕后主使?
是二皇子?还是秦相?但最近得罪的好像只有…秦风。不会吧,他有那个胆子吗?
“爹,莫非是那秦相表面来道歉,背后存了心要置我于死地?”
薄铮沉吟片刻,“我倒觉得不是,秦远若出手你非死即伤,此事我看倒像是警告你,或者是吓唬你的。”
薄渊趁机对薄铮说,“爹,都说那二皇子为人谦逊儒雅。我看秦相那儿子的做派,他也不一定真是传闻那样,说不定一切都是装出来的。”
薄铮皱眉,“小孩子家的,口无遮拦,此话莫要往外说去,不然你爹一颗脑袋还不够别人砍的。”
“哦。”薄渊闷闷的,果然这身子还是太小了,说什么他爹也不会在意的,突然想起一事来。
“爹,我想向您讨件武器防身。”
“嗯?怎么?还想出门胡闹呢。”得了吧,出门都出得有心理阴影了,每次出去都有祸事,他这条小命可金贵着呢,好不容易重活一世,可得惜命些。
“不是,你看我不惹事儿,也不耽误别人想害我。一旦有个…,我也好防身不是,嘿嘿。”看着薄铮越来越黑的脸,他也不敢再说了。
“…好吧,改日我命卫英给你寻件合适的,今后出门都让卫英跟着,为父也能放心些。”
薄铮摸着薄渊的脑袋,他就这一个儿子,儿子要的他尽力满足,想学什么他就全力支持,若不想学,他就为他闯下家业,只愿让他能平安快乐度过此生。
薄渊闻言紧紧抱住薄铮,眼眶渐渐湿润,他已经很久没哭了啊。
父子俩亲昵一会,薄渊突然想起,那老头还在门外候着呢,连忙说道:“爹,那老头也挺可怜的,不如先让他住在门房,等他那房子收拾妥当再搬出去。”
“我儿心善,罢了,让他住在府中也不方便,你娘在城外有个庄子,让他去庄子上暂住几日吧。”见薄铮松口,薄渊从他膝上退下来,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孩儿谢过父亲。”
薄铮差点老泪纵横,吾儿终于长大了。
次日,薄渊随薄铮来到军营,将士们正在操练,看到薄铮来了,一个将士恭声说道,“大将军,您来了。”
“嗯,张蓬呢?”
听到熟悉的名字,薄渊抬头四处张望。
“回将军,张副将今日轮休,回京中探亲去了。”闻言薄渊收回目光,乖乖的站在薄铮身后。
“你去叫中郎将过来寻我。”
说完带着薄渊往大帐走去。
一盏茶还未喝完,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来到帐中。
“流云,这就是小儿,之前同你商议过,明日先教他五步拳入门,顺便教他他骑马射箭。”
“是,将军。”慕流云看向坐在薄铮身旁的小公子,一脸稚嫩,将军也舍得把他扔到军营里。
“公子请随我来。”说着便走出大帐。
晚上回到将军府,杨婉莹正在给薄渊做吃食,想让他明日带去军营。
军营驻扎在离京城二十里外的青屏山,那里山林茂密,依山傍水,容易隐匿行踪,薄渊前世就去过了,只不过那记忆不太美好。
今日来回奔波,薄渊已经累趴下了,明日起他就住在营中,随将士一起操练。慕流云说内家拳有其独门心法,入门需要平心静气,山中清净,有利于他专心习武。
已经到了亥时,杨婉莹还在帮薄渊收拾衣物,整理需要带的物品。
薄渊趴在软榻上看她忙进忙出,便出声拦道,“母亲,我又不是不回来了,您要把我卧房都搬空吗?”
“你这孩子整日不着调,从小就没离开过娘,怎么突然就想习武了呢,不过这样也好,好歹有个武艺傍身,也不至于被人欺负了去。”虽然嘴上数落着他,手里的动作却加快了些。
“渊儿,此番去了军中,一定听你爹爹的话,莫要胡闹了,好好学些本事,也算有个一技之长,过几日想娘了就往家里捎信。”
儿行千里母担忧,哪有母亲不心疼孩子的。
薄渊站起身跑到杨婉莹身旁抱着她纤细的腰身,母亲的味道真的很好闻,身子也是软软的暖暖的。
“娘,您就别操心了,孩儿会照顾好自己的,更何况还有父亲在,儿子长大了,会保护好自己的。”
杨婉莹欣慰的拍拍他的背,“刀剑无眼,你可一定要注意安全,娘给你的护身符,你贴身带着啊,沐浴时记得摘下来,别弄丢了。”
“好啦,您就放心吧。”
终于忙完的杨婉莹,看着软榻上大大小小的五个包袱,满意的笑了笑,看着已经睡着的儿子,轻轻替他掖了掖被角,吹熄蜡烛,出了门。
薄渊听到关门声,缓缓睁开眼睛,怔怔得望着黑漆漆得床顶。
明日去军中,定会与那副将张蓬碰面,此人正是陛下身边章总管的干儿子,太成帝深埋在薄家军中的暗桩。
到底如何行事,才能提醒父亲提防此人?他心中泛起一阵焦虑,倍感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