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余庆拔出剑来。
顿时,身边一片安静。
有理,还真有走不了天下。看这情况,应该是连村也出不去。
不过,余庆心里明白,不怪他们。
给他们个解释吧。
当下目光炯炯看着众人。
“我理解大家,我余庆一人做事一人当,今日之事,我还会再次找到官府,大家放心。不用大家承担责任。”
说完拉着还在原地没有反应过来的母亲回到自家院落。
母亲一进家门,紧紧的用木头把门顶住,拉着余庆的衣袖。两眼中的泪花止不住的流在衣领上。
“儿啊,娘知道这下你有本事了,可是,你不应该多管闲事啊!他们人很多的,你赶紧走!娘害怕他们打你,你走,好不?”
余庆看着苦苦哀求着自己的母亲,心中一痛,轻轻的把母亲的眼泪擦掉。
“娘,没事的。”
余庆娘摇摇头。
“不是的,娘不希望你当英雄,英雄难当啊!娘只希望我的儿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娘受点委屈没事,日子苦点也没事。”
没事的……
余庆抱着瘦小的母亲,轻轻的安慰着。
一如当年自己小的时候。
“好的,娘,我听您的,您坐着,我去集市买点东西。回来咱们慢慢说。”
“好,娘和你一起去吧?娘想和你说说话。”
“娘,我很快的,外面冷,家里暖和,我马上就回来了,您安心等我。”
余庆安顿好家中,清理干净地上的血迹,动身便是前往集市。
走出家门没多久,回想母亲刚才的神情,以及话语。
不对。
从家前往集市来回差不多一个时辰,这期间,那些兵痞万一再来,可就麻烦了。
母亲肯定也是有此担忧,却又怕我在有危险!以防万一,还是和母亲同去了,正好在集市买件新衣裳。
折回家一看,家中院内院外站着满满一屋人。母亲站在破旧的炕边上,身边围绕着自己曾经熟悉的乡亲邻居。余庆没有第一时间进去,而是静静的站着。
“村长,余庆走了,他不回来了。”
村长语重心长,却又咄咄逼人。
“孩他娘,不是我们不讲道理,是余庆杀了这些官兵,给村子带来了灭顶之灾,这可如何是好。大家都是穷苦人,你说走了,那不可能么!你就听大伙的,咱们把余庆交官吧,总能保大家平安。相信官府会看在我们坦白的份上,既往不咎的。”
“是啊,余庆娘,你不要那么自私,我们都看到余庆还在,那些人就是他杀的!”
“对,你要是不交出来余庆,我们就告官!你们跑不了的!”
余庆娘泫然若泣,苦苦哀求。
“求你们了,余庆刚才走了,真没回来,而且你们都是看着他长大的,小时候还帮大家做过农活,刚才也是为了二婶和二叔么!大家不要这样苦苦相逼!”
邻居二婶头上包着白布,急忙摆摆手,和周围的村民解释道:
“庆他娘,咱们讲道理,我们可没说让把人家杀了呀,说不定他们抢了东西就走了呢,是吧老头子?”
余庆心中一阵郁闷,虽然能理解他们可怜吧,可这也太过分了,自己还想的不能拖累别人,还要准备再去一趟,顺带解决掉这个麻烦,没想到,这…
村长忽然神色一变,脚步慢慢靠近余庆娘。
“没办法了,庆他娘,实在对不住了,我们只能把你送过去了,不然后果实在是我们无法承担啊!”
余庆脸色慢慢冷了下来。
他可以理解任何人,任何事,可前提是不要伤害他母亲。
想到这里,余庆狠狠的嘲笑了自己那该死的同情心。刚才自己居然想要伸张那狗屁的正义?
个人正义始终是萤火之光,要想改变这一切,得有正义的规则。
走进院内,从人群中走过,听着众人的疑问,指责,虽是提前做好心理准备,但是面对这些言语,却依然略有波澜。
走到母亲身侧,余庆面对数十位乡亲,看着一张张饱受伤害,摧残的脸颊。余庆朗声说道:
“同村之父老乡亲,今日之时,眼见亲邻被侮辱,我出手相助,然而得今日之结果,没有对错。我也知大家不易,无法对抗如匪徒一样的官兵,因此更不会伤害大家。不过,我却也不是任人欺辱之人,剑锋所指为证,三天之内,我不会离去,坐等官府拜会,所有责任我一力承担。之后,我们两不相欠。”
说完,并指为剑,向着不远处的一座石墩一指,只见一声巨响,石墩被整整齐齐切为两半。
身边众人看到如此景象,都呆呆的看着那将近二十公分厚的石墩。刚才以为余庆只有一些本事,但绝对不是那么多兵的对手!
现在看来,绝对是绰绰有余!
毕竟这些村民平日里最多见过刀剑的人,何曾见过如此高手?
村长见识稍微广一些,轻轻的放开拉着余庆母亲的手,微微一笑,上前一步在余庆的肩膀上边拍边和村民说道:
“你看咱们余庆,这一身本领,对付那几个人渣兵痞绝对没有问题嘛!也是咱们村的守护神,咱们也是想的太多了!都是误会,误会!大家散了吧!孩他娘,我那有米,给咱们余庆做点好吃的!大家谁有好吃的拿出来,给咱们的小英雄欢迎欢迎!”
众人被这么一提醒,都回过神来,上前拉住余庆母亲的手,嘘寒问暖,关心备至,纷纷要表示表示,毕竟以后能罩着自己。
“”儿,这…”
余庆母亲被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搞的有点懵,她虽然知道是因为儿子的本事,可改变这么快,的确有点受不了。
“大家不用如此,邻居亲人我只是做了该做的,食物不易,大家赶紧回去吧!”
余庆再三叮嘱之后,众人才一一离去,走之前无一例外,深深的看了眼那个碎裂的石墩。
看着众人远去,余庆苦笑着,指尖摩挲着自己手中透明的剑锋。
在战火厮杀那么多年,对敌人还行,可对这些人还是有些太过于善意了。
谁知道是福是祸呢?
拍拍脑袋,余庆自嘲一笑,还没怎么呢,就开始想这些大道理,还是先去一趟城主府,把这些国家的蛀虫,人渣清理完,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