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底,虞青鸢随着慕宣宸回京,这次回京,他们不赶路,所以走得很慢,一路上走走停停,欣赏沿途的风景,品尝各地的美食。
等到京城的时候,已经快十月了。
慕宣宸这次赈灾有功,刚到京城,就被皇帝派来的人接进了宫。隔天,慕宣宸封王的圣旨和无数奖赏一同送入了二皇子府。
整个府邸瞬间热闹起来,喜庆的气氛弥漫在每一个角落。唯独慕宣宸不高兴,父皇明知道他想要什么,却不肯给。
同一日,另一道圣旨送进了宁远侯府。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有宁远侯府第五女虞青鸢,慷慨解囊,救江宁灾民于危难,朕承慈谕,特册封其为乡君,邑三百户,以示皇恩浩荡,钦此。”
“虞五小姐,还不快谢恩,恭喜乡君。”
虞青鸢听到太监宣读的诏书,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表的激动,声音微微颤抖道:“臣女虞青鸢,谢主隆恩。”
皇帝赐下这道圣旨,宁远侯府有喜有悲。
芳菲苑众人热闹得跟过年一样,府上很多人都送来了贺礼,菲儿开心的在院子里领着丫鬟婆子们清点贺礼。
而另一边的锦绣院,却是另一番光景。
九月中旬的时候,姜氏亲自去了庙里将虞卿鸾接了回来,半年不见,母女俩抱头痛哭,互相倾诉这几个月的思念。
虞卿鸾在庙里吃尽了苦头,心里对虞青鸢的恨更甚从前,回来的路上,她就已经在计划怎么教训虞青鸢。上次是因为时间太短,没有计划周全,才才被抓到把柄,这次,一定要计划周全整死虞青鸢。结果,半个月后,皇帝竟赐下圣旨,封虞青鸢为乡君。
虞卿鸾不能忍,疯了一般砸了整个锦绣院。
“小姐,别砸了,小心伤着自己。”姜嬷嬷小心的拉着虞卿鸾的手,仔细检查她有没有受伤。
虞卿鸾才不领情,狠狠地甩开姜嬷嬷的手,冷笑着看着她,“你外孙女被封为了乡君,你是不是很得意?故意来我这儿炫耀。”
姜嬷嬷脸色一白,连忙否认:“小姐,奴婢没有这个意思,奴婢对小姐的忠心天地可鉴,绝对不会做出任何背叛小姐的事。”
虞卿鸾不服气,明明她才是虞家嫡女,怎么会被一个庶女给比了下去?她冷笑一声,“没有这个意思?你心里都乐开花了吧?”
姜嬷嬷被虞卿鸾的眼神看得浑身一颤,连忙跪了下来,“小姐,奴婢真的没有这个意思,虞青鸢那个贱种,才不是我孙女,她怎么样都跟我没关系。小姐,奴婢一直是站在你这边的呀。”
虞卿鸾眼眸中闪烁着冷漠的光芒,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她走到姜嬷嬷面前,低头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姜嬷嬷,你最好是真心实意地为我办事,否则,别怪我心狠。”
姜嬷嬷被虞卿鸾的话吓得浑身一颤,她连忙低下头,不敢直视虞卿鸾的眼神。
“小姐,奴婢一直以来都尽心尽力为小姐办事。”姜嬷嬷颤抖着声音说道。
“你最好是,”想到虞青鸢今日那得意的样子,虞卿鸾越想越不痛快,伸手直接将软榻上的小矮桌掀了,矮桌摔在了地上,茶杯瓷器碎了一地。
姜嬷嬷吓得心颤,赶紧小心翼翼地劝,“小姐,虞青鸢那贱丫头,不过是被封为了乡君,您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办?”
虞卿鸾却根本听不进去,她一把抓起桌上的茶杯,狠狠地摔在了地上,“那个贱人居然敢抢我的风头,她凭什么被封为乡君,凭什么?”
此时的虞卿鸾,却已经陷入了疯狂之中,她不断地摔着东西,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发泄出她心中的怒火。
姜嬷嬷只能无奈地站在一旁,看着虞卿鸾发泄着怒火,却不敢上前阻止。
发泄了好一阵,虞卿鸾才渐渐冷静下来。她喘着粗气,瞪着满地的碎片,心中却是更加不甘。
许久之后,虞卿鸾冷笑着说道,“你去帮我查一查,虞青鸢最近都在做些什么。”
“那个贱人既然敢抢我的风头,我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
姜嬷嬷看着虞卿鸾眼中闪烁的寒光,心中不禁一颤。她知道,虞卿鸾已经下定了决心,要让那个虞青鸢好看。
另一边的芳菲苑现在更加忙碌了,祖母明日要带虞青鸢进宫谢恩。
菲儿兴奋的将虞青鸢的衣服都搬了出来,让她一件件的试穿展示。
“这件不好,太素了。”
“这件也不好,太艳俗了。”
晚上祖母来了芳菲苑,她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说道:“青鸢,明日进宫,记得谨言慎行,不可有丝毫差错。”
虞青鸢点点头,轻声应道:“祖母放心,孙女明白。”
祖母满意地点点头,又叮嘱道:“宫中规矩繁多,你要小心应对。”
夜晚降临,芳菲苑内的灯火通明。虞青鸢独自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的明月,心中思绪万千。很晚才睡下。
第二日清晨,阳光洒满了整个芳菲苑。虞青鸢在丫鬟们的簇拥下,换上了华丽的宫装,佩戴着精美的首饰。
祖母走了进来,看着虞青鸢的装扮,满意地点了点头。她拉起虞青鸢的手,说道:“走吧,我们该进宫了。”
虞青鸢跟随着祖母的步伐,走出了芳菲苑。马车早已在门外等候,她们登上马车,向着皇宫的方向驶去。
马车在皇宫门前停下,虞青鸢跟在祖母身后,小心翼翼地走进那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她们穿过一道道长廊,来到了凤鸾殿。
凤鸾殿前,石阶上雕着龙凤呈祥的图案,尽显皇家的尊贵与威严。虞青鸢与祖母拾阶而上,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生怕稍有差池。
宫门缓缓打开,虞青鸢紧紧跟在祖母身后,目光四处打量,只见殿内布置得富丽堂皇,金碧辉煌的雕花屏风、精致的玉雕摆件、流光溢彩的丝绸帷幔,无一不彰显着皇家的奢华。
祖母在宫女的引领下,来到了正殿中央,朝着上方的宝座盈盈一拜。虞青鸢也紧随其后,低头行礼。她偷偷地抬起头,只见宝座上坐着一位身着明黄色凤袍的中年女子,头戴凤冠,面容威严,正是当今的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微微颔首,声音平和而又不失威严:“起来吧,赐座。”
宫女们立刻搬来了绣着金丝凤凰的软垫,虞青鸢和祖母恭敬地坐下。皇后娘娘的目光在她们身上扫过,最终停在了虞青鸢的脸上,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这便是青鸢吧?”皇后娘娘问道。
“回娘娘,正是。”祖母恭敬地答道。
“真是个标志的孩子。”皇后娘娘微笑着点头,朝虞青鸢招招手,“青鸢,来本宫这儿。”
虞青鸢乖巧地走到皇后娘娘的身边,低垂着眼帘,尽显恭敬与谦逊。皇后娘娘细细打量着她,眼中满是欣赏和喜爱。随后,从自己手上摘下一个镯子套在虞青鸢手上。
皇后起初也是不满意虞青鸢的,实在身世太差了,生母是个奴婢,皇儿跪在承乾殿前求娶,皇后也是不赞成的。这身份,当个侍妾差不多了,当侧妃身份都低了,可她心疼儿子,不忍他一直跪在承乾殿,便去找皇帝,劝他给虞青鸢一个侧妃的身份。
谁知,皇帝竟将虞青鸢嫡姐赐给皇儿为正妃,皇后虽不满意虞卿鸾,但好歹身份还可以。
姜丞相真是养了个好女儿,竟跑回家闹,逼着亲爹来找皇帝,将虞青鸢从侧妃降为了媵妾。害得皇儿因此差点跟皇帝离了心,之后,又闹出那等事,皇后对虞卿鸾更加不满。
江宁洪灾,皇儿下江宁赈灾,虞青鸢为皇儿做的一切,皇后都看在眼里。此时,皇后也看开了,开始反思自己过去的偏见,身份低就低吧,她一心一意为皇儿,皇儿也喜欢她,这比什么都强。
她拉着虞青鸢的手,感慨地说:“青鸢,你做得很好,皇儿有你在身边,我就放心了。”
虞青鸢羞涩地低下了头,抿嘴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