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锦儿派去打探消息的人,终于回来了。
“陛下派殿下去江宁了,江宁洪灾,陛下钦点殿下为钦差,秘密下江宁赈灾。”
担心虞青鸢生气,锦儿赶紧找补了一句“小姐,你别生气,殿下不是故意失约的。”
“锦儿,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锦儿刚走出房间,虞青鸢就瘫坐在地上,刚才,她攥紧了拳头,指甲都深深的扎进肉里,那种尖锐疼痛才让她没在锦儿面前失态。
这段时间过得太惬意了,她居然忘记了,今年夏天,江宁发生了百年难遇的洪灾,堤岸决堤,万顷良田,瞬间化为汪洋,数十万百姓,一夜间流离失所。
可这次,下江宁的怎么会是慕宣宸呢?
虞青鸢感觉一股寒意涌上她的脊背,牙齿控制不住的打颤,额头上冒出细密的冷汗,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不住的往下掉。
虞青鸢不想他冒险,所以,她拦着没让他去西北,可陛下却派去了江宁。上一世,去江宁的人是大皇子慕宣涣,他差一点就死在了江宁。
怎么办,慕宣宸怎么办啊?
虞青鸢拼命让自己冷静,她努力回想,前世,堂姐做了什么,才让慕宣涣活着回京。堂姐可以,她也一定可以,更何况,她还得了先机,她相信,她一定能救慕宣宸。
对,冷静,她必须冷静。
慕宣宸出京的时候,天刚放亮。
一个时辰前,于总管就来叫他起床。
“殿下,醒醒,起床了。”
慕宣宸迷迷糊糊的睁眼,瞟了一眼窗外,发现外边黑漆漆的一片,五月份,天刚蒙蒙亮,最多卯时。
慕宣宸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不耐烦的翻了个身,“公公,怎么这么早叫我起床,我和青鸢约的巳时去接她,这会儿还早呢,让我再睡会儿,辰时再叫我。”
“殿下,恐怕不行,宫里来人了,江总管奉陛下的命令,来接您入宫,这会儿在寝殿外等着呢。”
慕宣宸又打了个哈欠,慢悠悠的起了床,“江总管有说,因为什么事儿,天不亮父皇就宣我入宫吗?”
“江总管在寝殿外等着?你怎么没请他去正厅在休息?”
于总管叹气,“请了,江总管不肯去,一定要在寝殿外等,殿下,陛下肯定有急事儿宣你,你还是快些进宫吧。”
听于总管这么说,慕宣宸意识到事情不妙,以最快的速度换上朝服,戴上发冠,急匆匆地出了寝殿。
总管见到慕宣宸出来,立刻迎了上去,一脸焦急地低声道,“殿下,快随老奴进宫。”
慕宣宸见江总管神色紧张,脸色顿时一变,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他没敢耽搁,快步上了宫里来的接他的马车,马车在夜色中疾驰,慕宣宸趁着这个时间,赶紧问到底怎么事儿。
“公公,父皇这么早宣我入宫,到底所为何事。”
“殿下,江宁洪灾堤坝决堤,奏折八百里加急送入京城,寅时驿使叩响了宫门,陛下即刻召集朝中大臣,商议赈灾事宜。”
慕宣宸大惊,催促车夫,“快,再快点。”
慕宣宸到的时候,朝臣几乎已经到了,大臣们议论纷纷,脸上都带着忧虑。
皇帝端坐龙椅,眉头紧锁,忧心忡忡扫视了一眼大殿中的朝臣,声音略显沉重地说道:“江宁洪灾,堤坝决堤,百姓流离失所,朕心甚忧。各位爱卿,有何良策?”
话音刚落,姜丞相出列,躬身道:“陛下,江宁之地,地势低洼,水患频发。此次洪灾,非人力所能抵挡。臣以为,当务之急,是调集粮草,安抚灾民,同时组织工匠,抢修堤坝,以防后患。”
爱卿所言极是。”皇帝点了点头,又看向其他大臣,“诸位爱卿,可还有何建议?”
一时间,朝堂之上议论纷纷,但大多数人都认同姜丞相的观点,认为应该尽快赈灾,并加强堤坝的修建。
朝臣们议论纷纷的时候,慕宣宸站了出来,“陛下,儿臣认为,还需尽快派钦差前往江宁督导赈灾,儿臣愿往,请陛下成全。”
皇帝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之色,“好,王子皇孙受天下万民供养,本该如此。传朕旨意,命二皇子慕宣宸为钦差,即刻前往江宁救灾。另,命户部即刻调五十万担赈灾粮送往江宁。”
慕宣宸和户部尚书躬身领命,“臣领旨。”
慕宣宸回府后即刻收拾了简单的行装,不等朝廷的赈灾粮筹集,便带着亲兵在鹰骑的护送下立刻出发去了江宁。
一路上,他们风餐露宿,日夜兼程。慕宣宸心系灾民,时刻关注着前方的灾情。每当遇到逃难的流民,他都向其打听江宁情况,经过数日的奔波,慕宣宸终于抵达了江宁。
江宁知府早已在城门口等候多时,见到慕宣宸一行人,立刻迎上前来,面色凝重地汇报了灾情:“殿下,此次水患严重,江宁城及周边乡村受灾极重,百姓流离失所,粮食短缺,形势十分严峻。”
慕宣宸听后,眉头紧锁,“可开仓放粮?”
“殿下,城中多处都设有粥棚,可,今年粮食尚未收割,加上近年来全府收成欠佳,府库的存粮并不多,这几日施粥后,更是捉襟见肘,城中有十数万灾民,恐最多只能坚持三日。”
慕宣宸的眉头皱得更紧,“父皇命户部筹集五十万担赈灾粮,可筹集粮食需要时间,本皇子轻装快马加鞭也用了七日才赶到江宁,粮车行车缓慢,恐至少半月才能送达。”
“殿下说的是,臣已经派人前往周边未受灾的州县求援,希望能得到一些粮食支援。但江宁的灾民众多,恐怕也不过杯水车薪。”
慕宣宸沉吟片刻,道:“本皇子知道了,你先去安排灾民安置事宜,搭建临时住所,务必要让灾民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不至于流离失所。粮食的事,本皇子来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