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人已经安心的离去,屋内的人也渐渐停歇了唇齿相依的温甜纠缠。
西凛枫还是用他那双满含深情的眼眸始终如一的注视着暖浓的容颜。
可他的专注却让暖浓神色沉郁起来,她不那么自信的问道:
“凛枫,你现在看着我的眼神是真心的吗?”
她熟悉他注视她的眼神,曾经她非常自信她是被他欣赏的。
可是,现在她容颜褪色,与他的俊朗无双一比,她似乎已经和他不相配了。
西凛枫点触在暖浓眼角的皱纹上摩挲着,他说:
“你曾绝美的容颜的确让我神迷,可我真正迷恋的是藏在你容颜下的凌暖浓。如今,你不过是先我一步长出了皱纹和白发,我又怎会因此就看不到你真正的美呢……?”西凛枫轻轻的在暖浓鬓边上的白发轻轻一吻再来到她耳边说:
“浓浓,我曾告诉过你,永远都不需要怀疑我对你的迷恋。现在,我再说一次,我爱你~无论天地如何变,你的容貌如何苍老,我的心也不会变!”
暖浓漂浮的心沉淀下来了,她安心的在他怀里笑了笑又抬起来头看着西凛枫严肃的确认道:
“凛枫,这次你不会再食言而肥了吧?”
西凛枫愣了愣,随后他顺着她的视线看向她高拢的腹部,他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侧身与她一同去感受她腹中孩子的存在,他彻底向她妥协道:
“你都拿命来与孩子共生死了,我还能如何?不止我,恐怕所有人都不敢动你腹中孩子一根头发了。”
听了他的话,暖浓再无忧心,因为再也不会有人非逼着她放弃孩子了!
可是,她安心了,西凛枫内心却暗暗沉重,但他不愿再当着暖浓的面流露他的不安。
他只愿往后的每一天,暖浓都是愉悦的……!
时间匆匆,暖浓在家人和西凛枫悉心的陪伴和照顾下又平安的度过了一个月。
然而,即使暖浓再怎么身心愉悦,她身体可以承受的极限也越来越紧绷,她现在连多走几步都会头晕。
因此,她日常的每一步几乎都被西凛枫搂扶在怀。
这天,暖浓的状态似乎精神许多,她背靠西凛枫绣着小巧玲珑的鞋子,绣篮里还放着已经绣好的一双小鞋子,这是她给两个即将出生的孩子准备的。
西凛枫看着她一针一线的绣了半个时辰了,他不想让她太辛苦,所以他轻声劝道:
“浓浓,你绣了很久了,先休息一下好不好?”
“再一下下,我还不累。”
暖浓回应着,手上的活一点也没停留,好像她舍不得浪费任何一点光阴一般。
就在这时,馨儿走了进来禀报道:
“郡主,外面诗雨郡主来了,她说有很重要的事一定要对你说,她希望能见郡主一面。”
暖浓停下针线活,她有一会的沉默。因为她容颜变化的原因,她谢绝见外人已经不是秘密,却不知诗雨郡主怎么还来求见?
西凛枫以为暖浓不想见人,所以他开口对馨儿指示道:
“你让她回去吧,就说……!”
“没关系,让她进来吧。”
暖浓淡笑着看了看西凛枫,他从她眼中的平静看懂了她的坦然,所以他也不再多说。
凌诗雨来到暖浓面前时,她想努力保持常态,可她还是不可控制的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不是她不想保持平常心,而是暖浓几乎已经花白的头和她高高隆起的腹部让她无法不惊。
一眼看过去,即使暖浓带着面纱遮住了她一大半的脸,可凌诗雨看到的仿佛就是一个老妇大着肚子,而不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妇。
在凌诗雨想要开口说什么却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的时候,暖浓坦然出声打趣道:
“诗雨姐姐,你不会是被我这副模样吓傻了吧?”
凌诗雨张张嘴眨眼缓了缓眼中的刺痛,她想尽量露出开朗的笑容,但一开口却还是落泪说道:
“暖浓,我真不知道你现在这么受罪~我……!”
“诗雨姐姐,我没事,我不过是遭遇了与众不同的劫难而已,你不用为我难过。”
暖浓看似贴心的安慰着他人,可其实要说她真的那么坦然也是不现实的。
十七岁的年华,顶着的却是五六十的容貌,她岂能真的毫无芥蒂?
内心还有些许的逃避、还有身体有限的精力都让暖浓不得不对凌诗雨略去不必要的寒暄,她没等凌诗雨说话就转了话题直接问道:
“馨儿说诗雨姐姐特意跑这一趟是有重要的事要与我说,不知姐姐要说的重要的事是什么?”
凌诗雨也看出了暖浓虚弱的气息,她明白她不宜久留,因此她也干脆,只见她拿出一个香囊放在暖浓面前的桌面上说:
“暖浓,我是来还东西的~不过,正确来说这是还给西世子的。”
凌诗雨说着视线看向了西凛枫,此时她看西凛枫的目光已经没有了执着的迷恋,只有深深的愧疚。
西凛枫一看那香囊便了然了,暖浓就满是纳闷,她拿起那香囊一边看一边说道:
“这不是我当初送给凛枫的香囊吗,这香囊怎么会在你这里……咦,不对,凛枫你不是说我送你的香囊你给烧了吗?可香囊怎么会在诗雨姐姐这里?”
西凛枫看了看凌诗雨,要再往前推一推,他大概会怒斥凌诗雨一番。
可现在他不想浪费任何时间和精力去和不相干的人和事做什么计较,他没有先回答暖浓的问题,而是先对凌诗雨说道:
“诗雨郡主今日前来的目的我已经明白了。多余的话你也不必多说,过去的就让它过去。若没别的事,你还是请回吧,你也看到了,浓浓现在不宜见客太久。”
西凛枫都如此说了,凌诗雨自然不好再多留。
她今天来本是想当面向暖浓忏悔道歉,但西凛枫一句“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已经告诉她,她被原谅了。
凌诗雨离去后,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的暖浓不免还是好奇的缠着西凛枫问道:
“凛枫,你还没告诉我,被你烧掉的香囊怎么会在诗雨姐姐那里?”
西凛枫一边抱起她往院子里去打算让她晒太阳,一边告诉她说:
“因为我当时烧的不是你送给我的香囊,我烧的是你给尉迟睿阳的香囊。”
“啊?这又是什么意思,我怎么还是听不懂?”
“听不懂就不要管了,反正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凌暖浓从始至终都注定会成为我西凛枫的女人就对了。”
“什么呀,你又在呼呼啦啦的应付我了,你总是不把话说清楚,你真的好讨厌呀!”
暖浓真的觉得这个男人从一出现就喜欢对她说一些不清不楚的话,害她每次好奇得很却总要花时间猜半天。
西凛枫闷闷一笑纵容她道:
“我随便你讨厌,反正我不会因为你的讨厌我就会少爱你一点。”
“那你打算爱我多久啊?”
“你想要我爱多久?”
“天荒地老、海枯石烂、生生世世可以吗?”
“你不觉得你有点贪心过头了?”
“你不准我贪心吗?”
“准!怎么不准?一切如你所愿便是!”
“呵呵~凛枫,我爱你!”
“爱我,就必须永恒,生生世世不许更改,懂吗?”
……
阳光下的院子生机勃勃,满园的花香扑面而来。
那对相依相偎的眷侣也在骄阳下显得晶莹剔透,仿佛仙化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