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浓心中的疑惑也是西凛枫所疑惑的,因为他也还没有搞清楚摄魂族进进退退的行为到底有什么猫腻?
至于说将士们中了迷药是怎么好起来的,西凛枫告诉暖浓说道:
“关于这次摄魂族使用的迷药,经军医查验,那迷药对人的身体没有性命危害,只要过十二个时辰中了迷药的人就能恢复如常。”
暖浓听着,她微微沉默思索一下说:
“即便迷药不伤人性命,可那迷药需要十二个时辰才能让人恢复如常,那就代表摄魂族还是有足够的时间对我们乘胜猛攻,而且我们败阵的可能极大。可他们不但没有这么做,反而好像故意给我们喘息的空间,或者是他们不得不故意败阵逃离。这也就是说,他们的目的远远还没有达到,所以他们一定还会来犯。”
西凛枫有些愣住了,他没想到暖浓会说出这样的见解,至少他不认为她会懂战场上的尔虞我诈。
不过,他突然又想到什么,他看着暖浓低笑夸赞道:
“你真不愧是冥王的女儿,我只是跟你大略说了几句,你竟能推断出摄魂族的别有用心。”
听到他的赞赏,暖浓也自信一笑,她一点不谦虚的说道:
“我可是在我父王的臂弯上长大的,他平时和底下将士探讨军务,我在耳濡目染之下就算没听懂十分,那至少也懂七八分。所以,我能推断出一点兵家常事算不了什么。”
不是暖浓自夸,她真的懂得不少兵家事。
不过,这也不是她自己喜欢才去接触战场上的事。
这还得从他父王对她的宠爱说来,要说她是在他父王的臂弯长大那是真的一点都不夸张。
记得小时候比起母妃,她更喜欢缠着父王要抱抱。
她父王又从来不会拒绝她的要求,因此,在她印象中,她经常被她父王带在身边与人议事。
一直到后来她渐渐长大有了自己的兴趣爱好和朋友,她才慢慢的没那么喜欢围在父王身边了。
西凛枫见暖浓流露出与生俱来的自信,他隐隐一笑拉着她坐下,然后微有正色着问她道:
“既然你这么熟悉兵家常事,那你再说说,如果这次摄魂族是故意落败而去,那下次他们会一拼到底,还是会继续打一打又退呢?”
暖浓一边思考,一边给西凛枫递了一杯水说:
“边陲小国部族一般都很怕族群被伤根基,因此他们就算彼此抢来夺去也不会倾其所有的去拼命,关键时候他们该退就退,输赢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你方唱罢我登场的轮回而已……而这摄魂族是一个世代隐居深山的部族,他们的生存条件看似恶劣,可是靠山吃山,因此他们的一切所需其实都可以自给自足。可说到底,他们对我们盛泽来说毕竟还是一个不足挂齿的小部落罢了。他们自己应该也很清楚若是一直来挑衅我们,被毁灭的迟早是他们自己……如此想来……?”
暖浓说着说着,她突然想到个关键性的问题,于是她转而马上看着西凛枫追问道:
“刚刚我有问你摄魂族是不是常常仗着他们自己精通施放迷药去对付别人,可你没有仔细跟我说清楚,到底那摄魂族与其他周边部族的关系是好是坏?”
西凛枫原想着没必要和暖浓说太多,但既然她如此认真,话又说到这份上了,他想想便更细致的对暖浓说道:
“其实摄魂族长久以来一般不会主动去挑衅别人,除非别人想打他们的主意,他们才会反击。因为就如你所说,摄魂族居住在深山,他们的所需基本自给自足,他们不需要抢夺别人的东西。”
“既然他们是安分的,那他们怎么会冒着被毁灭的风险来挑衅我们盛泽?”
暖浓猜得没错,边陲众多部族之间常有纷争都是因为生存环境所迫,他们不得不靠抢夺别人生存下去。
可这种互相抢夺的纷争大多出现在缺衣少食的部族之间,而摄魂族占据天然物产丰富的深山,他们并不需要靠抢夺他人才能生存下去。
也就是说,摄魂族并非无缘无故要这么费尽心思来挑战盛泽的。
如她所想,西凛枫眉心微闪,他沉默了一会说:
“三年前摄魂族现任圣巫~耶赫仙莲的同胞妹妹耶赫宝溶使用巫毒残忍杀害了我们盛泽一个村落的上百条人命。我为此也带兵重创了摄魂族的王庭,使得他们部族死伤惨重,最后撤离他们世代居住的王庭逃往更深密的古林避难。我本以为那次过后,他们再也不敢出来生事,但没想到他们还是回来了,而且他们这次回来恐怕不是随便挑衅那么简单。”
“难道他们还想拼死一搏要与我们盛泽来一场生死决吗?”
“也未尝不可能。”西凛枫紧蹙眉心。
“他们为何要这么做?难道就因为你毁了他们世代居住的王庭吗?”
暖浓只觉得很不合理,摄魂族的王庭没有了,他们还可以再建一座新的王庭,只要他们安分藏在外人难以轻易靠近的古林,他们完全可以安心生存下去,又何必再来挑衅强大的盛泽王朝呢?
也不知道西凛枫在想什么,只见他的神色紧绷得更加明显,他应暖浓说道:
“我想摄魂族的圣巫耶赫仙莲针对的不是我们盛泽,她冒死卷土重来是冲我而来。”
“为何是冲你而来?”
暖浓感知到还有内情,那绝不止是因为西凛枫三年前重创了摄魂族的原因。
“因为三年前我当着耶赫仙莲的面亲自把她妹妹杀了。所以,她该是为她妹妹报仇而来!”
暖浓猜到了事出有因,但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缘由。
正当她还想追问更多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西王和西王妃妃到来的传话声。
外面下人的声音刚落,西王和西王妃的身影就进来了。
暖浓扶着西凛枫对着两个长辈就要行礼,性子风风火火的西王妃没等他们开口一个快步上前拉着西凛枫就急切的问道:
“枫儿,你这是又伤到哪了?哎呦喂,你能不能让你老娘省省心,你能不能不要一出战就带道疤回来呀?”
西王妃一边叹气抱怨,一边又仔仔细细的上下打量着西凛枫,就怕他少了块肉。
刚刚得知儿子回来了,西王妃还没惊喜两下又听说儿子是带伤回来的。
这情况就算早就见怪不怪,可她那颗老心脏还是一阵阵的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