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西凛枫可以无底线容忍尉迟睿阳打着为暖浓考虑的心态来到他面前说三道四,那么这是不可能的。
在尉迟睿阳暗指他利用不当的手段迫使暖浓不得不嫁给他的时候,他只有一种被人过分冒犯的感受。
与此同时,他还没有得到暖浓的心就要让她嫁给他本就是他心中隐隐的刺。
因此,尉迟睿阳的话无形中也加深了那根刺的力量。
尤其是看到尉迟睿阳手中拿着的那个香囊,同样是暖浓送出来的香囊,尉迟睿阳的那个明显制绣得更精致用心。
但不管两个香囊有何区别,既不是凌暖浓的独一无二,他也不屑要。
面对尉迟睿阳明明白白的挑衅,西凛枫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香囊一句话也没有便直接扔进一旁的火盆里。
他的举动让在场的尉迟睿阳和凌诗雨都一愣,凌诗雨一看那已经烧起来的香囊,她又暗暗狂喜着故意惊呼道:
“呀,那不是暖浓绣作的香囊吗,世子你怎么给烧了?”
西凛枫冷笑着说道:
“不是说那只是她顺便做的吗,既是顺便,那就没多大的意义,本世子也用不上,放在身上还碍事,不如烧了更省事。”
“世子的意思是浓儿送给你的东西毫无意义,是吗?”
尉迟睿阳不是不能理解西凛枫的心情,可是西凛枫突然一副不屑暖浓的态度,这无疑刺激着他对暖浓的保护欲。
西凛枫本就已经生怒,他失去所有的耐心不屑道:
“怎么,尉迟公子难道还想管本世子怎么处理自己看不上眼的东西吗?”
如果西凛枫高高在上的姿态没有牵扯到暖浓,尉迟睿阳大概不会在意什么。
可是事关暖浓,尉迟睿阳的本能是不会退忍的,他拢紧了双眉同样暗讽道:
“浓儿的心不在世子身上,她送你的东西,你若还如珠如宝,那的确让人匪夷,还不如烧了便烧了。”
“呵,尉迟公子莫不是想说,浓浓的心不在本世子身上而在你身上吗?”
“浓儿的心若在我身上,世子能放手让她自由吗?”
尉迟睿阳如此一问,西凛枫早已经紧握的拳头更加紧了紧,他冷冽道:
“何以证明她的心在你身上,就凭她特意为你做了一个香囊吗?”
“如果浓儿特意为我做的一个香囊不代表什么,那么,香囊上的诗难道还不能证明什么吗?”
尉迟睿阳把香囊的背面摊放在台面正对着西凛枫。
西凛枫一眼扫过去,两句虽小巧却清晰的诗句映入他眼中:
君恩昭昭妾何负
唯愿此情更长时
多么明显的传情,西凛枫如果看不懂,那他大概是瞎了。
隐忍再隐忍过后,西凛枫冷绝道:
“尉迟睿阳,本世子最后说一次,凌暖浓是我西凛枫的世子妃,她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即使她的心永远不在我身上,她也别想远离我身边。而你~尉迟睿阳,你若胆敢在本世子面前再对浓浓有分毫的非分之想,我不介意立刻让你知道你会付出什么代价!”
西凛枫说完,他起身指令一句“送客”便要先行离去。
可尉迟睿阳也立刻起身喊住他毫不惧死的说道:
“西世子,我若是就要与你一争呢?”
“你确定?”
西凛枫回眸的瞬间,他身上散发的杀气已经威力十足。
“为了浓儿的幸福,我……。”
哐~
没等尉迟睿阳说完,西凛枫腰间的宝剑出鞘直指尉迟睿阳的喉咙。
而尉迟睿阳出于本能也拔剑相御,这结果就导致俩人直接打起来了。
可尉迟睿阳的武功本身就不如西凛枫,加上他内伤没好,没两下他就开始力不从心。
而西凛枫在气头上,他的进攻力度自然也收不住。
最后的结果,尉迟睿阳动了内伤,没等西凛枫真的对他下手,尉迟睿阳喷出一口血后人也倒下了。
在旁边一直看着的凌诗雨也没想到最后的结果竟然会闹得这么大。
说实话,看到尉迟睿阳吐血倒下的时候,她有一瞬间止不住的恐惧。
她害怕她一手安排的事最终完全败露,然后被所有人知道她做了什么而导致她身败名裂不说,还有可能连累整个恭王府。
是她把暖浓要送出的两个香囊调换了,本该送到西凛枫手上的香囊变成送给了尉迟睿阳,而西凛枫收到的却是本该给尉迟睿阳的。
为了让暖浓发现不了香囊被调包,凌诗雨故意当着暖浓的面急急忙忙的让沁儿送走一个香囊到西行宫给西凛枫。
剩下那个本属于西凛枫的香囊早已经被她撒了药粉,等暖浓闻到香囊上的药味,暖浓自然会以为剩下的那个香囊就是给尉迟睿阳的。
因此,当她说不能打开布袋查看香囊以免失了药效的时候,暖浓才会无所怀疑。
凌诗雨最初的设想是,即使最后等暖浓搞清楚两个香囊搞错了,她也可以辩解为她不是故意的,只是匆忙间拿错了香囊导致的错误。
不过,当西凛枫烧了另外一个香囊时,凌诗雨的设想又有了转变。
少了一个香囊,她要制造西凛枫和暖浓之间的误会将更容易,而且她可以彻底隐瞒真相的可能也更顺理成章。
更让她没想到的是,尉迟睿阳加重了内伤虽然不是她想看到的,但是这样的结果对她而言并非坏事。
在送尉迟睿阳回尚书府途中,凌诗雨趁着尉迟睿阳昏迷把他身上的香囊拿走自己收着。
如此一来,只要两个香囊都不再出现,不管后面还会发生什么事,她都可以全身而退……!
尉迟睿阳被送回尚书府后,他早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而等在尚书府的暖浓得知尉迟睿阳是因为西凛枫而昏迷的前因后果,她已经顾不上什么该什么不该,她直接冲到西王行宫要见西凛枫。
西凛枫也没有避而不见,只是他没想到暖浓一见到他就冲口质问道:
“西凛枫,你凭什么出手伤人?你知不知道睿阳哥哥有内伤,他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能负责吗?”
西凛枫牙根紧咬,如果暖浓不是一副兴师问罪的态势,他也许还能心平气和的解释一下。
既然她问都不问他一句事情的缘由就只把他当坏人,那他也无需解释,他冷绝应道:
“是他自己找死,与本世子无关。”
哼,负责?尉迟睿阳来到他面前大放厥词要抢他的人,他没有直接要他的命都是他仁慈了。
暖浓并没有亲眼见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尉迟睿阳在西凛枫这里受重伤昏迷是事实。
如今西凛枫的态度也证实了是他打伤了尉迟睿阳。
暖浓真没想到临了临了会出这样的事,但这还不是暖浓最难过的,她看着西凛枫拼命忍着双眼的刺痛换了话题问道:
“西凛枫,我问你,我送你的香囊…你真的烧了?”
这是她从凌诗雨口中得知的,她不愿相信他会烧了她的“心”。
提到香囊,西凛枫也没有好心情,他冲口冷斥道:
“不烧,难道留着碍本世子的眼吗?”
呵!她怎么敢、她怎么好意思一副他对不起她的样子?
当他收到她派人送来的香囊时,她根本不知道他有多开心。
尤其她还让人传话说~那是她的真心!
可是,看到香囊上绣着的两句诗:
锦瑟年华谁与度,韶华漫漫敬如宾
如果没有她送给尉迟睿阳的~君恩昭昭妾何负,唯愿此情更长时~他又何尝不能包容她只想对他相敬如宾的想法。
当然,他不可能只是满足于她对他只有相敬如宾,他的初衷是给她时间,让她慢慢爱上他。
可是她已经把她的“深情”给了另外一个男人,如此他给她多少时间,她也不会爱上他。
他还以为在过去的一段时间,就算她还没有完全接纳他的存在,但她至少也能感受到他的真情。
每当她顺其自然的依赖于他的时候,他总以为她已经开始习惯、甚至沉浸在他的宠护之中。
可原来不是那样的,和尉迟睿阳相比,他对她的宠爱她并没有那么非要不可。
尉迟睿阳才是她心中深情的全力以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