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佳楠发现她卖出去的那单肉苁蓉一直没人收货。她很自然地把这事儿与秦知远之前的提醒联系起来了。
不收货是几个意思?
她不顾刚被表白且未给人家回应的尴尬,打电话给秦知远说明了这事。
秦知远是行动力较强的人,但思维不够缜密。他不太明白对方的用意,就去找萧洛琛。
萧洛琛正准备去警局,又返回坐下,抬眸看向他。
秦知远简明扼要,“韩佳楠那批肉苁蓉一直没人收货,这人跟邓东应该有关联,跟在h国那个账户有关联。但是,没人收获,怎么办?”
萧洛琛双手合拢,掀眸看向他,“这么明显的漏洞,你不必介意的。说明这条线不可能有有价值的线索。针对韩佳楠,我不认为跟骆瑜禾有关。至于为什么,现在敌人不明确,没必要猜测他的动机,你也猜不出来。”
秦知远有些扎心,脸一热,低头不语。
“只要确保韩佳楠不出意外就行。”萧洛琛起身,“既然你来了,跟我去看守所走一趟吧!萧靖被董畅找人找到了,我去见见他。”
秦知远自惭形秽,他文不如戴眼镜的董畅,把人看丢,确实是他的耻辱。他耷拉着脑袋,悻悻地跟在身后。
云州第二看守所。
会见室不大,萧靖在两名警察的带领下出来,坐椅子上。
萧洛琛右腿搭在左腿上,一脍云淡风轻。
秦知远阴着脸,站在他身后。
萧靖情绪激动,噌地一下站起来,欲冲过来,警察抢先一步,把他肩膀一压,他跌坐在椅子上。
萧靖目眦欲裂,“你设计的?你害我?你为什么害我?我是萧家人!我勤勤恳恳为百骁卖命你——”
萧洛琛轻笑一声,修长的手掌慵懒地搭在光洁的桌面上,食指轻轻敲着桌面,一下、两下,敲到第三下时,手重重地摁了一下。
萧靖目瞪口呆,盯着他的手指轻轻地一拧。
那一摁,让他捏死蚂蚁的感觉。显然,萧洛琛在向他施压。
他背后有股寒意直冲后脑勺。
萧洛琛两手合拢,“你干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你最好交待清楚那个工人是怎么死的!”
萧靖嘴唇有些哆嗦,“我、不是我干的。我是爱财,我也惜命。我没那个胆量。萧——萧总,不,你听哥说,哥虽然混蛋,但哥也是个怂包混蛋,没那个胆子。你不会跟哥计较这区区一千万的吧?这跟百骁比就是九牛一毛,只要你肯饶哥一次,以后哥做牛做马——”
“我不需要牛马,我需要人!从你为了区区一千万背叛萧家的利益开始,你就不是我哥了!还有,”萧洛琛站起来,“我报警不是为了饶你,而教育你做个人!”
萧洛琛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萧靖抬头仰望,他面无表情,话音冷漠淡薄,看似轻飘飘的,却让萧靖压迫感。他按着桌角站起来,依然不能平视对方。
明明他比萧洛琛低六七厘米,他总莫名觉得他高不可及。
“意思是,我必须坐牢?”他喃喃自语,“这些钱对萧氏来说不算什么的!你不能这么狠!你为了宋三少挥挥笔就能花一个亿!我姓萧,是萧家人!你怎么能——”
萧洛琛眸光轻飘飘地横了他一眼,“你听谁说我给宋砚秋花了一个亿?这事儿知道的人不多!”
萧靖愣怔了一下,看到身后的秦知远,嫉恨他把自己看得太死,扒得太深。他胆怯地看一眼秦知远,又低头,再掀眸偷看。
秦知远终于发现了,“你看我干什么?”话音刚落,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我不知道!我可没跟你说过!不是我说的?”
萧洛琛和萧靖不约而同道,“不是你是谁?”
秦知远退后一步,惊慌失措,连连摆手,“不是我!反正不是我!”
萧洛琛乜了萧靖一眼,“秦知远只有一个优点,就是忠诚。不像你,有奶便是娘,给钱就是爹。谁给你的钱?”
萧靖说,“我不知道,一个电话打来的,号码显示不能识别,声音也是处理过。”
这个萧洛琛信,没搭理他,转身就走。
萧靖冲着他的背影喊,“我要出去!你救我!我是萧家人!”
可惜,无论他怎么喊,萧洛琛的脚步义无反顾,没有丝毫迟疑。
秦知远始终怀疑,有人盯上韩佳楠是跟境外某些有色产业或者器官买卖方面有关。
萧洛琛幽幽地看了他一眼,觉得他智商不行,眼睛也瞎。
韩佳楠还不至于美不可方物到,让境外的人花费这么大的心思来对付他。
至于器官,他扭头问秦知远,“韩佳楠经常体检吗?”
秦知远摇头,“不知道。应该不会,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没有不舒服,不会去。”
萧洛琛睇了他一眼 有些嫌弃甩开他。
秦知远不死心地跟过去,“不顺道看看邓东?”
萧洛琛抬眸望向西北方向,“邓东自杀肯定有人暗中传递消息了。他值得死,说明知道的东西比他命重重。我去了,那会要了他的命。”
萧洛琛想到了什么,“宋少今天很清静。”
宋砚秋坐在餐桌前打了个喷嚏,他拿纸巾揉揉鼻子,“谁在暗中骂我?”
坐在对面的周言澈夹了个饺子,轻轻咬了一口,双目放光,“没人骂你,我在表扬你。在国外多年,最惦记饺子,最有故乡的味道。”
宋砚秋陪她这么久,其实有些不耐烦了,暗想,她难道不知道来时的面条滚蛋的饺子吗?
当下,他邪魅地一笑,“周小姐你喜欢就好。午饭过后,休息休息,如周小姐想看看宋氏的产业集群,下午我带你去。”
周言澈微微一笑,“我们有潜在的竞争关系。你不担心吗?”
“宋周两家同是云州第二梯队的豪门,既没有超过萧家的实力,又没有能力吞并对方。我觉得与其相互打压,不如互助共赢。”
周言澈身体向前一倾,诧异地盯着宋砚秋,“听闻宋砚秋风流倜傥,情史丰富。听这一席话倒是胸怀坦荡的人。那么,对于我们两个的联姻你有什么意见?”
宋砚秋抬手竖了个大拇指,“就喜欢和周小姐这种痛快的人打交道。我们联姻自然有百利而无一害,两家在一些产业上有竞争,我们可以整合重组,进行优胜劣汰,实现高质量发展共赢。”
周言澈靠在椅背上,双臂环抱,“我们这种强强联手,不会得罪萧家吗?据我所知,宋三少和萧家太子爷可以穿一条裤子的。”
宋砚秋环顾左右,凑过去,轻声说,“我正常的很,不会和男人穿一条裤子。”
周言澈莫名其妙地脸红了。
宋砚秋向后一靠,马上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模样,“我比较担心,我那些荒唐的情史会遭到周小姐的嫌弃。以前,我无所谓,大家就是玩玩吧。谁也不往心里去。但是见到你我后悔了,我恨自己没留个清白的历史等你出现。”
周言澈明知道他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仍抑制不住心怦怦直跳,“我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