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佳楠因为一块臭豆腐差点闹出人命,秦知远输液留观没什么事之后,韩佳楠觉得过意不去,舍臭豆腐求炖羊肉,带着他去老字号羊肉馆吃了口饭。
解决温饱也是变相补偿。
秦知远其实想赖在医院不走,但医院急诊科每个病人都在生死边缘徘徊,没人搭理一个过敏抢救后脱离危险的病人。
看着源源不断进出的病人,秦知远觉得自己躺在这床上,有种说不出罪恶感。
连韩佳楠都说他,五大三粗黑不溜秋的,没想到还是个病娇。
韩佳楠扯着秦知远走在夜深人静的街头,她抬手指指小区楼上零零散散的灯光,“我回去了!”
她推门下车,走出几步,回头。
秦知远倚着车门,站着不动。
韩佳楠冲微笑着挥手,“回去吧。”
秦知远跟过来,“里面黑灯瞎火,不安全。”
韩佳楠扫了他一眼,暗暗地嘲讽一句,再黑跟你人一样黑。你要跟就跟吧。
直到走到楼门口,再上电梯到家门口,他依然不离不弃。
韩佳楠就郁闷得很,扭头,倚着门框咧嘴笑,“到了。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晚安。”
秦知远点点头,好。
韩佳楠关门,扶着门框向外看去。
秦知远靠墙站着,显得疲惫不堪。
韩佳楠就僵持在原地,心乱如麻。
这个黑碳头到底几个意思?黏黏糊糊恋恋不舍地给谁看?他是谁?和她什么关系?怎么像个恋爱中的小修狗?
嗯,通体黑毛的修狗。
韩佳楠头脑一热,猛地拉开门,秦知远吓了一跳,马上站正。
“你干嘛呢?为什么不回去?都半夜了好吗?”
秦知远低头,闷声闷气地说,“嗯,你早点休息吧!我这就回去。”
只说,他却不挪动脚步。
韩佳楠耐心尽失,“秦知远!你特么是不是对我有意思?有意思你直说,别他妈的磨磨叽叽像个娘们儿!还是黑娘们儿!”
“是。”
这话直接简要,又出人意料。
韩佳楠顿时呆立原地,这算毛线?她是被表白了还是她逼人家表白了?
他这不按套路出牌,她没法接话呀。
这黑碳头是谁的部下,这么勇猛让她如何应对?
她压不住狂乱的心跳,手向外挥了挥,掩饰自己的不安,“好了,本宫知道了,你退下吧!”
韩佳楠把门关上,没敢在原地停留,飞奔回卧室,上床蒙被一气呵成。
然而,被子里的人辗转反侧,一夜难眠。
枫塘镇。
骆瑜禾酒后的一场胡闹,引起了一桩尘封多年的旧案。骆瑜禾和顾沛桥双双被带到枫塘镇派出所问话。
骆瑜禾酒醒回归高冷范儿,全程沉默不语。
顾沛桥酒气虽散,仍然懵圈,不太明白,为什么喝高了莫名其妙就去挖土,前因后果根本不知道。
本来玉树临风风度翩翩的顾家大公子,现在坐在偏远小镇的派出所内环顾四周心茫茫。
警察蜀黍做了例行询问,没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就让放两人回去。
赵宁开着车子在外面等。
骆瑜禾跳上车子,哈了口气,“快冻死了!快点快点!”
赵宁调了下暖风,扫了眼后面的顾沛桥,“带他一程?”
骆瑜禾一语双关,“他跟咱们不是一条道。”
赵宁好心泛滥,“送他也行。”
骆瑜禾横了下顾沛桥,觉得他被自己这一顿折腾,有些凄凄惨惨。
当下,她降下车窗,冲外面顾沛桥说,“走走就暖和了,再说,你不想搭我们的风车吧?”
骆瑜禾扫了眼,“毕竟不是宾利。”
顾沛桥温和地一笑,“不,我想。”
骆瑜禾扭头对赵宁说,走吧。他不想。
赵宁疑惑不解,“我听错了?他说他想。”
顾沛桥毫不犹豫拉开车门坐进来。
寒冷的夜,小镇,荒郊野外,让他独自回去,不是怕,单纯地觉得不值。
顾沛桥回到秀林雅居,赵宁调转车头回宾馆,师父和李沫已经睡下,一如既往地酒足饭饱安心入睡,不在乎她的安危。
骆瑜禾冲着两人的房间哼了一声,打开自己的房间,充电洗漱,睡觉。
夜色深沉。城市的灯光璀璨掩盖了天空的星光熠熠。
酒吧临窗的包间。宽大的落地玻璃上,倒映着两个隔窗而坐的人影。
城市的繁华落尽,萧洛琛的忧伤肆意。他把一杯酒一饮而尽,是对情感里的手足无措无声的感叹。
宋砚秋只见过商场上意气风发杀伐果断的人,突然在爱情里优柔寡断进退维谷,就没了打趣的心思。
他羡慕这样的情感。
爱恨鲜明。
他由人及己。他有过几段精彩的情史却没有这样悲伤和纠结。
不能痛到心里,就是没有爱到心里去。
他的情史流于表面。鲜花,电影,烛光晚餐,豪华游艇等等,他懂爱情每段流程却没有那么多的喜怒哀乐。
不触及悲喜的爱情,现在想想无趣又无奈。
萧洛琛时不时看看手机,怀着渺茫的希望,期望骆瑜禾等他到午夜,盼不到人,会打电话来问。
可惜渺茫的希望也会化成失望,毫不犹豫。
直到次日,灰暗的天空渐渐泛白,一夜无眠终于化成一声叹息。他看了眼手机,塞回兜子里扯过大衣,拎着大步往外走。
宋砚秋追过来,“去公司吗?今天股市开盘,看看安氏会不会直接跌停。”
萧洛琛长长地松了口气,“让动荡几天。猫捉老鼠哪有直接吃掉的?玩到奄奄一息才下口。”
宋砚秋挑眉,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情场如商场。”
萧洛琛冷笑,“把情场当商场,情场就失去了原有价值。”
他把衣服穿好,整理了一下大衣领子,“我回家,问问俺娘,她这消息怎么来的?”
宋砚秋本以为他一晚如老僧入定般沉默,大约是把她和骆瑜禾前前后后想明白了,通透的人才会这般冷静。
没想到,他现在又溯洄从之。他谨慎地提醒,“这个事情的重点不应该是两人在小树林吗?”
“那又怎样?去小树林捉虫子。”
宋砚就很无语,“现在是冬天唉。”
萧洛琛抬眸看向远处,“我愿意为她死去活来。”话音落,他的电话响。
“萧总,邓东在看守所自杀了,庆幸的是抢救过来了!”董畅激动的声音沿着电波传入萧洛琛耳中,最后一句化为一道利剑直刺萧洛琛的心口,“死去活来的,他这是找罪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