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佳楠摇头,看向老板。
老板开抽油烟机炸豆腐,没看到这边的情况。
韩佳反应过来,“你花生过敏?”
没等秦知远开口说话,就见他呼吸困难。韩佳楠吓得嘴唇直哆嗦,“你挺住!别出事啊!吃一块臭豆腐就能要你命!你白长这么高了!让一块臭豆腐把你摞倒!真是的!万一嘎了,这么死亡原因是不是太奇葩了?马上,马上!”
韩佳楠手忙脚乱拨通120,告知地点,却见秦知远指指口袋说不出话来。
她扫了一眼,手足无措,“什么?口袋里的银行卡?”她摇摇头,“不行,不行!这不地道!”
忙着装酱料的老板,这才发现异样,扔掉手中的勺子,火速冲到里面,拿了板抗过敏药,扣了两颗,拧开桌子上一瓶娃哈哈,塞进秦知远口中。
萧洛琛打通秦知远电话时,秦知远刚刚抢救脱离危险后,转门诊挂水。
韩佳楠作为此次突发事件的第一责任人,陪在旁边。萧洛琛的话她听到了,秦知远自顾不暇,只能据实相告,“花生酱过敏抢救中,不能过去!”
萧洛琛说了句,没事就好,然后挂了电话。
韩佳楠不能想象仙气飘飘的禾宝竟然跟人去小树林。
想想就刺激。她本能想要发出一声尖叫,看看生死线上走一遭的秦知远,觉得不人道,拼死忍住!
她虽不能亲临现场,但是,她得通风报信呀。萧洛琛调动直升机去枫塘镇找人,分明就是去捉奸的!
想想这更刺激。
秦知远扭头看向她,“韩佳楠我想喝水。”
韩佳楠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喝什么呀!喝多得上厕所!”她起身躲到一边去,给骆瑜禾打电话,“禾宝,抓紧了!速战速决,萧总开直升机找你去了!”
骆瑜禾看着树下两根森森白骨,瞟一眼被吓得魂飞魄散酒气全无的顾沛桥,“抓紧什么抓紧!得等警察来呀!”
顾沛桥总算缓过神来,扶着树木,跌跌撞撞走开几步,大口喘气。
不一会儿,派出所来人,拉起警戒线,取走白骨,扭头看向赵宁,“你报的警?”
赵宁点头。
警察再问,“谁挖的?”
“他!”骆瑜禾伸手指着顾沛桥,“他挖的!”
顾沛桥刚刚退去的冷汗又冒出来了。
萧洛琛和宋砚秋赶到停机坪,两人互视一眼,宋砚秋说,“我开。虽然我喝的酒比你多,但是,你情绪不稳定。万一你想不开,不得把我搭进去。”
萧洛琛横了他一眼,犹豫了。
他飞过去又能怎样?
如果骆瑜禾真的跟人家正在浓情蜜意,他有什么立场去阻止人家?
毕竟,骆瑜禾从来没认证过他的身份。
不去,还有转圜之地,自我安慰没有什么不光彩的事情。去了,直面的也许就是触目惊心的画面,他没立场质疑,更没勇气面对。
徒增烦恼。
萧洛琛走到直升机前,抬手拍了拍机身,转身就走。
宋砚秋何曾见过萧洛琛临阵退缩?当年在某国战场上,炮火连天,他都没怂一下。他连忙冲萧洛琛的背影喊了句,“真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
萧洛琛脚步顿了顿没回头。
宋砚秋十分想去,钻小树林,这是从未听过的震撼场面!他十分想知道是何方神圣敢以这么炸裂的方式截太子爷的胡!
不!不!给太子爷戴这么狂野的绿帽子!
多么惊悚,多么激烈的情节啊。
萧洛琛犹豫了一下,抬脚又走。
宋砚秋急了,连忙追过来,“真不去?”
萧洛琛眼神落败,不去。
宋砚秋看好戏的心思瞬间灰飞烟灭。萧洛琛的眼里满满都是悲伤,从来没有过的无助。
他突然间就明白了,为什么他也曾对骆瑜禾对心动止步于此?
不是他不跟萧洛琛争,是他不够坚定,自己都没决心。
看到在战场商场都勇往直前无往不胜的萧洛琛在情场上裹足不前,他明白了。
浅喜,才会进退自如。
深爱,就会患得患失。
他搂着萧洛琛的肩膀,“走吧!回去继续喝!”
这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安念生平第一次被拘传,盯着雪白的天花板,想着她十多年隐忍岁月的辛酸苦辣。不期然,宋砚秋甩着刘海走来的样子直冲冲植入脑海。
她清晰回忆第一次在不二酒吧,他眸光在骆瑜禾脸上的流连忘返,他们在酒会遇到,他的真诚直率,以至于两人半真半假半推半就以一场计划中的缠绵悱恻陷入安林扬的算计。
他知道有人设计吧?所以他才毫不犹豫,纵身一跃,让两人陷入这种尴尬的境地。
如果是别人呢,他会不会转身离开?
安念苦笑一声,宋砚秋是谁?是风流倜傥的宋三少,谁能留在他心上?从他过往里精彩纷呈的情史看,留在他的床上都难,更何况留在他的心上?
从那之后,他见了她,习惯性地皱眉冷笑,全然失去之前轻松洒脱。是呢,对于主动送上门的女人,谁会高看一眼?
今天他去安氏,并非听到她声音不对有所担心,大概听到消息来看热闹的吗?
他问的那一句怎么回事儿,无非就是确认一下吧。
不然,他怎么可能让安氏这桩丑闻迅速登上热搜?
除了宋砚秋,谁既有这能力又有立场?
明天醒来,安氏发生什么巨变,她看不到,但能想象到。之前,她一直求宋氏收购安氏,现在宋砚秋出手了,果断又残忍,都不让它挺过这个幡然醒悟的季节。
幡然醒悟的恐怕只是自己吧?安林扬一直都是处心积虑,从未改变。
他这个时候没来,是没事还是没醒?大概是没醒吧?毕竟,就算她把安必成抽个耳光,安林扬都会不依不饶,何况是脑袋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