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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揪出叛徒

    目前这种情况,有几种可能的发展方向。

    第一种情况是,可能只有一台异常仿生人。那代表着它借由剩下的两名异常仿生人为掩护,冷静地观察康纳的表演,这就又是一个胆大包天地藏在案发现场的仿生人。

    第二种情况是,现场可能有两台异常仿生人。情况会因此变得更加复杂,说不定它们俩正在暗自交流要如何配合,把事故失误嫁祸给正常仿生人,以此来逃避惩罚。

    第三种情况则更加难以处理,那就是康纳眼前的这三台仿生人都是异常的。它们可以选择一起串供,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仿生人在发生这种事故后最多被警方遣返模拟生命公司执行修理和自检程序。鉴于前案异常仿生人的种种表现,一旦它们被遣返,它们会偷摸渗透到模拟生命公司后勤部门,病毒式地传染更多正常运转的仿生人。

    康纳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

    沉默是吧?异常仿生人是觉得我拿它没办法了么?

    “如果你可以老实招供,或许……”康纳在三人面前来回踱步,不紧不慢地画出大饼,“我能够说服那些人类不要把你拆得七零八落的。”

    房间一片寂静,三台仿生人神情呆滞地看着康纳,不仅模拟情绪没有被调动起来,甚至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不难装,它们是仿生人,不像人类有下意识的微表情和微动作,如果它们想的话,可以完全控制自己的情绪。如果异常仿生人真想隐藏自己,确实要比人类难揪出来的多。

    尽管如此,办法总比困难多。

    康纳猛地转身,像是已经有充足地证据一般,一个箭步冲到其中一名仿生人面前,眼神既凌厉又可怕地盯着它的双眼,双方甚至能够感知到彼此的呼吸。

    “我知道那台异常仿生人是你。”康纳眼中渗透着些许得意,似乎已经完全认定面前的这位仿生人就是目标,“我要亲自搜寻你的记忆,我还要叫那些人类把你彻底拆碎,一件又一件地分析你的生物组件,你这潦草又简短的一生会被所有人看见——包括你背叛人类的现实。”

    但是很可惜,康纳的装腔作势并没有见效,他面前的“异常仿生人”并没有丝毫的触动,也没有说一句话——这也本应是正常运转的仿生人应有的反应。这样激烈的表演除了弄乱康纳的发型和西装外,看起来没有起到一丝成效。

    如果目标并不是面前的这位仿生人,说不定它还会在暗自偷笑呢。

    事已至此,不能露怯。

    “你特么会被拆得稀巴烂!”康纳瞬间亚瑟附体,啪地一下给对方来了那么一巴掌,“懂不懂啊你?拆成稀巴烂!听到了吗?!”

    事发突然,属实把对面给干懵了,它的脑袋迅速回正后,眼睛也跟着眨了一下,不知是因为康纳给它的巴掌用力过猛而导致的下意识反应,还是因为它感受到了异常仿生人才能感受到的情绪——恐惧。

    不管是何种原因,康纳也要疑罪当有。只见他缓缓后退,露出了诡异的微笑,他慢慢把手背在身后,转身又开始来回踱步,像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一样地讽刺道,“行吧,我放弃了,你隐藏了太好了,我找不出来谁是你。”

    “我别无选择,看来把你们都拆了。”康纳刻意装出满不在乎的神情,按照他既定的假设和思路继续说道,“真可惜啊,为什么要因为一台异常仿生人而拆毁其他兢兢业业的正常运转的仿生人呢?”

    康纳甚至漫不经心地掏出硬币,饶有兴致地玩弄着,仿佛现在进行的不是一场审讯,而是像在度过人类闲暇时的休闲时光。

    “叮铃叮铃——咻~咻~”硬币的弹跳声更加衬托着静的出奇的茶水间,虽说屋外有各类人员的嘈杂声透进来些许,但整体氛围仍旧处于肃杀之中。康纳在这样的环境中看似轻松地玩弄硬币,也有他自己的原因。

    “还是自首的性价比高一些。”康纳突然停住手,余光扫了一眼三台仿生人,“不然的话,朝夕相处的伙伴就要因你而停止运转,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良心,确实。

    只有异常仿生人才可能会有良心的概念。

    可惜,这三台异常仿生人油盐不进,像个木头一样坐在圆桌旁,这样的情形是很少见的。谈判专家这是谈崩了么?

    当语言无法触动灵魂时,就需要借助强制力改造灵魂。

    康纳终于离开了那紧张的桌子,也不再停留附近来回踱步,而是踏着稳重的步伐从一旁的茶水柜中掏出一把锋利的剪刀,故意调整剪刀和灯光的角度,将剪刀的寒光反射在三台仿生人的眼睛中,又用余光悄悄地观察着侧面镜子的对这三台机器的映像。

    近乎是一瞬间,这三台仿生人的眼睛掠过一片寒光,其他两台仍旧是眼皮不眨一下,可那台曾经因巴掌而眨眼的仿生人却又再次眨眼。

    实锤已定。

    “你们应该都接受过模拟生命公司的培训。”康纳不紧不慢地抚摸着剪刀,就像是汉尼拔品鉴着一件艺术品,又开始在房间中踱步,“每个仿生人体内都有一件关乎性命的生命维生组件,如果这套组件因何种原因离开了机体,那么仿生人的生命维持时间将不超过两分钟……”

    刹那间,只见康纳的右手臂瞬间由蓝变白,不费吹灰之力地快速拎起那位眨眼仿生人的衣领,生生将它像是丢保龄球一样扔在那圆桌之上。正在后者惊愕之时,康纳又猛的把手中的剪刀插入那眨眼仿生人的胸膛,像是在调一锅烂粥一样猛烈地搅动着什么。

    眨眼仿生人再也眨不了眼了,它面色苍白、频翻白眼,浑身颤抖着抽搐着,惨状难以形容。

    周围的仿生人依旧面无表情地坐在一旁,像是完全和它们没有任何关系一样——无情又机械,脑中只有工作和任务,这倒是完全符合正常仿生人的标准。

    “哗啦——”一颗跳动着蓝色生物组件被康纳掏了出来,此时他满身都沾满着鲜艳的蓝血,活脱脱像个屠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