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暖阳照得人暖呼呼的,这一身笨重的行头使我走路都有些困难。
在我上山前格雷再次给我打了电话,语气里的敬重不再是像跟一个小辈说话。
怎么说呢,将父母送走算是我做过最棒的决定,那沉重到压得我喘不过气的担子松了一半。
能不能盼我点好啊大叔,我还没去呢,搞得我快死了一样。
我一边往山上爬,一边听他介绍我身上携带的装备,啧啧,头顶高清带夜视功能的摄像机,眼部夜视仪及高微电子显微镜。纳米材质太空防化服,超大容量氧气瓶。
大叔,这身装备值点钱呀。真舍得。
小子喜欢?活着回来送你套新的。
成啊,那我喜欢你姑娘也能送我不。
我随口这么一说,像是引燃了炮仗。好小子,我就说你这名那么儿熟呢,你个始乱终弃的家伙,气死老子了。
叔,你好好说,看看你现在哪有一点科学院士的样子。再说我怎么就始乱终弃了。
你还狡辩是吧!我姑娘随我打小性格就开朗很少哭,结果有天晚上回来一声不吭把自己锁屋里哭了三天!我跟他妈怎么劝都没用。
问她朋友才知道,她被你甩了!我格雷的姑娘哪点配不上你,你就是个王八羔子,气死我了。
听着那头喋喋不休骂人的话,默默把手机拿远了些。
不由想到老王的人生信条:祸从口出,说话前要先想一想该不该说,该怎么说。
叔,行了。您要骂等我回来慢慢骂,我要进去了。
山景很美,落日西斜,余晖撒在山道上映出零零碎碎的光,洞口被土壤掩埋了一半,还能依稀看到一点里面的轮廓。
说实话,我内心是有些抗拒的,可能因为洞口太黑,也可能是因为一个人,更或许是对未知的恐惧。
我想到了以前战争时期的战士,他们英勇无畏,明知道前面是死路,还是奋勇向前保护我们的家园。
我现在也应该是英雄吧。
是!你…
一片电子干扰的盲音响起,我兀自笑了笑,默默扒开挡在洞口的泥土。
黑暗,见不到镜头的黑暗,即使戴着夜视仪也看不太清。
不知走了多久,一股腐烂的味道充斥在鼻腔里,混着泥土的腥味。我有种想要作呕的冲动。
没事儿,就把它当成玩恐怖鬼屋就好。我自我安慰着往深处走。一间偌大的实验室映入眼帘。
所有的机械都已经生了锈,桌上的仪器设备被毁坏的破烂不堪。地上密密麻麻的尸体粗略一看有近百人。
也不知道把尸体拿出去烧了,真臭。我暗自嘀咕着,这样的自言自语能缓解我内心的紧张。
高微电子显微镜下我并未看到一只纳米得司,绕了一圈也没有任何收获。
说得那么吓人,不是没什么事么?
我继续向深处走一抹光亮晃花了我的眼睛,我的内心被狠狠震撼了。山体上无数个机械金属球附着在上面,一丝丝的暗光将这足有操场大的洞穴照亮。
我看到了它们,纳米得司。
我想我知道他们为什么还能活着了。上万只纳米得司凑在一起,肉眼都能看到它们,他们不停的啃食着那些金属小球,有一些小球已经破了洞。
显微镜下的虫子带着翅膀,尖尖的牙齿吸附在小球上吮吸着,在我眼前放大了数倍。
该死!我不停的往背包里装着金属球,但我的行为仿佛惹怒了它们,他们向我飞来撕咬着我的太空服。
我大力的甩动着上前叮咬我的虫子,暗自祈祷太空服扛造一点。
短短几分钟,像一个世纪一样长。我奋力向外跑,身上的虫子被甩飞了一些,但更多的虫子蜂拥而来。
越发近的光亮让我充满了希望。近了近了,脑袋越发的沉重,像是被打了一针强力催眠,我拼着最后的理智跑出了洞口。
砰的一声巨响,我倒在了地上,我很后悔自己的莽撞,如果我只是看看,也许他们就不会攻击我了。
我说不定还有救,毕竟我带出了那么多的雅克立,失去意识的前一秒我暗暗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