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煜风微微一笑,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瓶子,在男人眼前晃了晃。
“这是我在家亲制的调酒香料,里面混合多种珍稀的香料以及草本植物。”说着,陆煜风缓缓旋转瓶盖。
“每次调制特别的酒水时,我都会加一些这个香料”
季霄云看着对方,目光掺杂些许着微妙的渴求,与对方深邃如渊的目光在狭窄的距离间碰撞、杂糅,随后爆炸开来。
“你知道么?”季霄云注视着眼前的男人,“我觉得一个人就似一个宇宙,大脑像一轮素月,双目似厚重的云层,耳膜似风暴,长谷似峰”
“哦?那嘴唇呢?”
“我觉得唇瓣似两行诗,而甘舌就像诗里的字辞”
“那为什么双目似云呢?”
“因为我们用眼睛看到的,只是这个世界虚假的幻影,就像浓密的云层遮蔽天幕,让我们无法触及月光”
“为什么大脑似月,而不是太阳呢?”
“因为人的心脏才是太阳”
“那为什么”
“够了!没有那么多为什么!”
言罢,季霄云将自己的诗行猛地拼接至对方的诗行,又点到而止。
待两个宇宙的温热气息拧成沧海洪流,蓦然间,宇宙的进攻,让四行诗组合而成的惊心动魄,排山倒海袭入两人的素月,电击太阳的神经。
季霄云的诗行柔软有力,他执笔将诗行里的字辞添加至对方的诗句间,而后轻轻游走,掠过字辞搭建起的结构,诗韵幻化成甘雨,在诗组间震起道道涟漪。
陆煜风急忙反抗,意识却起了叛逆之心,将宇宙间的阻力冲破,将真理击杀于悖论足下,让自己的宇宙投降于对方滚烫的风暴陷阱中,于是:
光影绾透玄褐色的瞳孔,柔夷缠绕几篇情冀的风,禁锢似动态无声的解脱,在深夜的宇宙里飘摇着,搭建起诗行间的极昼。
陆煜风的手臂下意识环上对方的宇宙轮廓,想将自己的世界完全融入至对方的九天。
季霄云感受到对方的热情回应,于是字辞修饰得更深情热烈,就在四行诗深入拼合而忘我时,他却比陆煜风先一步停下笔来。
“你谁让你突然这样的”陆煜风眉头紧蹙。
男人轻声一笑,随后再次靠近对方:“因为我也想给你一个惊喜。”
“等等要不你先去洗澡吧?”
“洗澡?煜风我感觉我宇宙的能量区现在强得可怕”
言罢,迎上风暴,声音低沉:“我要你和我一起——”
“你少来嗷!”陆煜风突然指着男人的鼻子,“你这只小猫敢和驯兽师提这种要求——”
季霄云见状,不禁狂喜,反手抓住对方的手:“谁让你蹬鼻子上脸的?”
“你这是在欲迎还拒么?”
“季霄云你你别说了”
“好好好,我知道了,这次我们就一起吧,好不好嘛?”
言罢,没等对方回应,季霄云率先迈出一步,身体向陆煜风倾斜,呈邀请的姿势。
“请吧,我的驯兽师大人!”
陆煜风见状,犹豫半晌,噗嗤一笑。
他将自己的肩膀与季霄云的肩膀轻轻靠在一起,随后季霄云伸出一条手臂,搭在他的左肩上。
陆煜风也学着他,将手搭在季霄云的右肩上,两人穿过走廊,来到了浴室门口。
季霄云率先进入观雨堂,摊开双手,展示着精心设计的空间:
“我给它的名字就‘观雨堂’,沐浴雅称为‘观雨’——”
室内温度与湿度均通过智能系统进行精确控制,观雨堂中央陈置一款瓷白色的圆形浴缸,地面与墙面镶嵌着深色调的大理石,纹路清晰自然。
最深处属于独立的淋浴区,由一整块透明玻璃围成,空间宽敞,淋浴区上方悬挂一排喷头,区域一隅镶嵌着金属收纳架,架上陈置着各种香调的沐浴乳液。
陆煜风的目光四处游走:“看来,你还挺会享受。”
“那当然。”季霄云顿了顿,“这是我最喜欢的沉思空间,当然要精心布置了。”
“那你‘观雨’的时候都会想些什么呢?”
“嘿嘿,我思考最多的应该是“二元对立”吧。”季霄云挠挠头。
“二元对立?”陆煜风轻捏下巴,“你观雨还思考哲学?”
“哈哈哈是的——”季霄云挠了挠脑袋。
“你看啊,观雨堂呢是洁净与污垢的交汇点,我们每晚于此观雨,洗涤身体尘埃,净化心灵疲惫,不就正好将二者统一起来了吗?”
陆煜风佯装严肃:“既然你说到哲学,那康德还说过‘人是有限的理性存在’呢。”
“我才不信你观雨的时候,真的只想这些假大空的哲学问题——”他接着补充。
季霄云嘴角微翘:“当然不是,我在观雨的时候,心里可不一定是想着灵魂的纯净哦哈哈哈。”
男人突然凑近陆煜风耳边:“其实,我也会想些别的,比如,某个特定的画面,某个特别的人”
话还没说完,季霄云就被陆煜风用手捂住了嘴:“你这人真是能不能正经一点?”
“怎么不正经了,这可是柏拉图爱的阶梯的初级阶段”季霄云无辜状,“当我们爬上了desire的阶梯,才能向心灵扶级而上。”
“你这个命题对我来说可是无效的哦”
“嗯哼?怎么说呢?(☆_☆)”
“咳咳——我不知道我我们还是先去观雨吧=_=”
“好好好,不说就不说,观雨去喽!”
“喂喂喂!你这也太明显了吧! ”
“麻溜点,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跑么?”季霄云叉叉腰,佯装严肃。
“只要我想,我就能跑!”
“不行,你不许跑!”说着,季霄云伸手呈抓捕状。
“你!”
“哈哈哈——来吧陆煜风,你今晚跑不掉的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