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两人买完必要的衣物回家时,玦已经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了。
“你生无可恋个什么劲?”
熵挨着他,掐了他的腰一下。
“呱!”玦怪叫一声。
“我以后可是天天都要穿那种玩意儿,你不过是体验一把罢了——哎,不过说实话……”
熵拖长语调,眼神飘忽地上下扫了他一眼,嘴角勾耐人寻味的弧度:“你穿起来……居然还蛮有一番风味~”
“等等,你认真的?!”
玦难以置信地看着一脸笑容微妙的熵,“我又没有胸!”
“嘶……啧!你不在我这个视角,所以可能体会不到……”
熵怪模怪样地咂摸了两下嘴,咕哝道:
“就是要没有胸,才有……那~种~感觉。”
玦一脸狐疑:“什么……感觉?”
“啧,我也不好形容。”
熵突然凑过来,猝不及防地往玦的脸上吧唧一口,笑嘻嘻道:“反正我还蛮喜欢的~”
“呜哇!”
玦猛地一抖,有点慌张地捂着脸:“你、你怎么亲……”
倏地,他觉得自己的反应实在没道理——熵就是他,他就是熵,自己亲自己有什么可害羞的?
“怎么?”熵叉着腰。
她其实也有些故作镇定,干咳了一声:“我……我亲自己,想怎么亲就怎么亲!你有意见?”
“有。”
玦表情瞬间认真,一把将手里的购物袋丢到一旁的椅子上。
“我要反击!”
话音一落,他猛地扑了过去。
“——我也要亲!”
“啊!”
熵一个不稳,惊呼一声,被他扑倒在沙发上。
“扑通!”
柔软的沙发陷下去两人温热的身体,像棉花糖般将他们整个包裹。沙发腿不堪其扰地发出几声“嘎吱嘎吱”的呻吟。
像是要报复回去似的,玦双手撑在熵身体两侧,趁其不备,鼓着劲儿一口气在熵的脸颊上吧唧了好几口!
“啾!啾!啾!”
“等、等等,哈哈哈……玦、玦……等一下,痒……痒!”
熵被他毛茸茸的脑袋蹭得直笑,身子弯成一只虾米,双手推着他的胸膛,晃动着脑袋想要躲避。
“你还想躲?哼哼……想得美!”
玦眯起眼睛,按住熵的肩膀,亲得更起劲了!
“啾!啾!啾!”
“桀桀桀桀~~~”
他还邪恶地笑着。
“你是跑不了滴!”
他的唇依次落在她的额头、眼角、鼻尖、双颊……直到即将划过嘴角时,两个人像是意识到什么,怔愣了一下,就连打闹的动作也微微一滞。
如果碰到嘴的话,是不是有点太……
“咚!”
一股力道猛地从下方顶上来——熵猝然挺身,额头狠狠撞在玦的头上!
“——啊!”
玦捂着发红的头,不得已支起身,委屈地说:“你撞我干什么?”
熵也吃痛地揉了揉脑袋,哼了一声,刻意别过头去,不看他。
“也不看看几点了!你不困我还困呢!”
说着,她用力把他推开:“起来起来,别压着我,我要去洗漱了。”
“哦……”
玦摸了摸鼻子。
……
待到两人都洗漱完,新的问题出现了——怎么睡觉?
两人站在床边,互相对视了一秒,异口同声:
“这是我的床。”
然后又十分默契地闭嘴了。
“……”
气氛一时有些微妙。
说实在的,熵玦从小就习惯一个人睡,习惯了房间里只属于自己一个人的温度与呼吸。
哪怕眼前这个“多出来的人”其实也就是“自己”,可一想到对方此刻也会躺在这张床上、跟自己共用一个被窝……
就说不上哪里别扭,但心里总有点什么在轻轻敲着。
虽说家里还有其他的卧室,但两人还是有点认床的。
“这有什么的!”
玦一个弯腰,将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哗啦一下展开。
“反正是双人床,一起睡得了!”他拍拍手。
“……对!反正就多一个人而已。”
熵轻轻呼了一口气,踢掉拖鞋慢慢爬上床。
可,明明是很正常的动作,她总莫名觉得自己像是在干一件……不是很日常的事。
但具体奇怪在哪,她倒想不出来。
“嗯嗯。”
玦也跟着爬了上来,不知为何,在掀开被角那一刻,他的手竟有点颤。
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顺手把床头灯一关,屋子顿时只剩下窗外透进来的微光,和两个人在黑暗里渐渐放大的心跳声。
他们躺在床上,盖着同一条被子,离得不远不近——却近得足够听见对方的呼吸、心跳,甚至衣角摩挲被单的声音。
……
……
睡不着。
“……你睡着了吗?”
玦转过头,将挡在两人中间碍事的小黄鸭玩偶拉到被子底下,小声问。
“没有。”
熵捏了捏小黄鸭玩偶,小声回答。
她想了想,又悄声问:“为什么我们要这么小声?家里不就我们两个人吗?”
“我不知道啊。”
玦瞪圆溜了眼睛,继续用气音说:
“一关灯我就下意识地小声了。就像中学时候为了防止老妈查我熬夜,就躲在被子里装睡一样……”
谈起父母,两人突然又沉默了。
这是谁也不想谈及的话题。
“……”
房间陷入安静,只有窗外偶尔的风声轻轻扫过玻璃。
静了十几秒后,玦忽然感觉到被子下的手被轻轻勾了一下。
他也轻轻勾了回去。
想了一下,他挪了挪身子,往她那边蹭过去。
还没等熵说什么,他自己就故作正经地说:“这天还冷呢,不靠近一些冷风就灌进来了。”
实际上,他就是想和她多贴贴——这行为几乎不含任何目的,仅仅就是本能。
“唔……”
熵已经感受到玦的身体贴了上来,隔着睡衣传来的体温温热又柔软,像一团刚从阳光下拎起来的棉被,透着说不出的安心和……微妙的躁意。
她其实也想和他贴贴,但实在耐不住身体因为闷热而捂出汗,忍不住低声:“别……别蹭得太近,有点热……你不热吗?”
“有……有点。”
玦轻声说着,掀了一下被子,想让空气流通点,又怕太冷,马上又拉紧了一点。
他悄悄往外挪了几厘米,犹豫了一下,又不甘心地一点点挪回来。
熵也微微扭了下腰,调整姿势。她的手臂在被子下动了动,不小心擦过他的大腿外侧,然后……
“……!”
突然,玦眼睛睁大,身体因为不习惯的触碰而呼吸紊乱。
熵的手……
“咦?”
熵也感觉到自己摸到了手感挺好的什么东西,又忍不住捏了一下。
玦:“熵!你的手……”
熵却像是解锁了什么不得了的新世界,一脸惊奇地“哦~”了一声。
她的手毫无负担地又轻轻按了按、摸了摸、捏了捏,认真地比对着——
“欸?奇怪耶,怎么你的屁股……”
她咕哝着,又摸了摸自己的,再摸回去,比了比,然后一脸惊奇地结论道:
“……你的屁股好像摸起来比我的还q弹诶!”
“……”
玦愣了一下。
“真的假的?”
“真的!”
熵立刻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像是在汇报科研成果一样严肃认真。她说着还微微侧过身,毫不害羞地把屁股往后撅了撅。
“不信你摸摸我的,对比一下就知道了!”
玦很是不信,但出于自己比较纯粹的好奇心,他还是轻轻用手摸了一下熵的屁股,又摸摸自己的屁股蛋。
如果在正常生活的状态下,这俩人肯定知道自己这番行为有多不妥和变态——但面对本质如此相合的自己,他们竟不觉得有丝毫不对。
“……我没感觉到。”
玦撇了撇嘴。
“只觉得你的屁股比我的软。”
“真的?没有吧……还是说角度问题?你压着自己的屁股,肯定摸不出有多q弹……要不你也把屁股撅起来试试?”
[……]
内里的玦感受着自己曾经和熵毫不避讳相互摸屁股的日常,终于忍不住死鱼眼。
[真的是……以前不觉得怎么样……现在看来,我们两个以前还真的蛮抽象的……啧,该说不愧是我么……]